當然,他們對於這棵樹有多高大並不感興趣,他們隻存眷在那寬廣的鬆蔭下埋藏著的七十萬英鎊的金銀財寶。他們越靠近那棵樹,就越潔淨利落地將先前的驚駭忘記,統統的設法都被髮財的動機吞噬了。他們個個瞪著血紅的眼睛,腳步變得又輕又快;他們的全數心機都傾瀉在那批寶藏上,神馳著、等候著他們每小我的好運—一輩子清閒法外、花天酒地。
狄克倉猝取出他的那本《聖經》,唸唸有詞地禱告起來。在當海員和交上這幫壞朋友之前,狄克受過傑出的教誨。
但狄克已經冇法再安靜下來,很快我便發明,這個傢夥病得不輕。利夫西大夫曾斷言他得了熱病,再加上盛暑、怠倦和驚駭的互動感化,他的體溫急劇降低。
西爾弗用他的羅盤測了幾個方位。
“從骷髏島到那邊的直線上,一共有三棵‘大樹’,”他說,“我以為輿圖上所說的‘望遠鏡山的山肩’,指的就是那塊凹地。獲得了這些資訊,現在看來連三歲的孩子都能找到寶藏了。要我說,我們先在這裡吃點兒飯再說。”
“我不想吃,”摩根嘟囔道,“一想起弗林特就甚麼胃口都冇有。”
那群海盜立即嚇得魂飛魄散,我向來冇有看到一小我會被嚇成這副模樣。他們像是中了邪似的麵如死灰,睜大眼睛,有的人霍地跳起來,有的人冒死抓住彆人,摩根乾脆趴在地上。
但是,他的朋友仍然冇能重振旗鼓;相反,他用如此不敬的說話欺侮死者,令那幾小我更加發急了。
不知不覺,我們已經來到了樹林的邊沿地帶。
他邊說邊鼓起了勇氣,神采也逐步規複普通。經他這麼一安撫,其他的人也漸漸平靜下來。但是就在這時,阿誰聲音又響了起來,但是此次不是唱歌,而是在遠遠的處統統氣有力地呼喊,這呼喊聲在望遠鏡山的山穀間激起淒厲的反響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行了,約翰!”梅裡說,“千萬彆獲咎幽靈。”
台地略微有些向西傾斜,是以,從我們歇腳的處所向兩邊都能夠望得很遠。在我們的火線,超出樹梢能夠瞥見波浪翻滾的叢林岬角;在我們的火線,不但能夠瞥見錨地和骷髏島,還能夠看到沙尖嘴和東岸低地以外大片開闊的海麵。在我們的頭頂上方,高矗立立著望遠鏡山,有的處所長有幾棵孤鬆,有的處所是黑黝黝的絕壁峭壁。大師沉默了一會兒,四週一片沉寂,隻要驚濤拍擊礁石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,另有一些蟲豸在灌木叢中窸窣作響。舉目四望,一小我都看不到,海上也空空如也,冇有任何船行帆動,這空曠的氣象令人備感孤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