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有些遊移了,“恐怕大爺他們要過府來拜年,我們走了,不大像話。”
她內心錯愕,莫非是朝廷犒賞的嗎?天子又犯含混,把左符交給良時了?她托著那銅疙瘩,就像托著個燙手的山芋。左思右想,不知該不該劈麵詰責他。如果來得光亮正大,豈不顯得她總在思疑他!如果來得另有蹊蹺,那麼……大事就不妙了。
她不情不肯地被他拽回了床上,伏在他懷裡說:“明天是大年月朔,我們出去逛逛好嗎?”
地心的薰籠裡燃著炭,他揭開罩子,把信扔了出來。信紙在青藍的火舌上扭曲收縮,突地一顫,托起一片紅光,他悄悄站在那邊,火焰在他眼中騰躍。
她歎了口氣,欣然道:“人過留名,雁過留聲,我身後空空,白來世上走了一遭。”
婉婉不好作答,隻說請太妃拿主張。太妃拖著長腔道:“娶媳婦兒又不是找長工,三言兩語如何定得下來。還是很多挑多看,大小子彆扭,隨便給他找一個,轉頭雞飛狗跳的,家宅不承平。且等等吧,已經有幾小我選,等他本身看準了,那纔好辦。”
她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,迷含混糊說:“你起來了?這麼早,天還冇亮。”
他曉得她打趣,心頭還是有點嚴峻,“你這麼說,更加不能讓她們返來了。依我的意義讓瀾舟親身去一趟,給他母親磕個頭就成了。他已經到了你名下,重新把塔喇氏搬出來,冇的壞了端方。”
婉婉原想時候長一些,他天然會看開的,冇想到過了好久,這類環境還是冇有好轉。她想應當找個機遇和他好好談談了,見著她老是躲,這可如何好!
婉婉現在對她們倒冇甚麼顧忌,她信得過良時,如果他有那份心,她不在的三年裡,早就讓她們重回藩王府了。太妃的話也冇錯兒,庶福晉雖上不得檯麵,容不容她返來,倒是她作為長公主和嫡福晉的風采。旁觀者太多了,好些人光靠一張嘴,就能致人死地。何不把事兒辦美滿了,免得留下話把兒,讓那些嚼蛆鬼說嘴。
他漲紅了臉,又低下頭去,囁嚅著冇有。倉促地打了個千兒,“兒子另有差事冇辦完呢,不能再擔擱了。額涅容兒子先辭職,有甚麼話,等兒子返來再說吧。”
她永久不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,想得太多了,必放心機沉重。
抽屜裡有個匣子,她想起來,就是淩晨瞥見的阿誰。當時她冇問,過後很獵奇。現在發明瞭,必然得翻開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