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嶽與今夏不敢違逆,乖乖出去,把艙門複關好。
王方興轉向陸繹,正要說話,便聽陸繹冷冷道:“王大人,這生辰綱是何時丟的?”
“家父讓我帶句話給您——”陸繹諦視著他,“——死者已矣。”
“經曆大人……”
兩名官兵肝火更甚,正欲再砍殺過來。正巧楊嶽趕了過來,瞥見今夏無恙才鬆了口氣,忙打圓場道:“大師都是公門中人,為國效力,有話好說,有話好說啊,傷了和藹就不好了。”
楊程萬狠瞪她一眼,仍叮嚀道:“仇大將軍的生辰綱非同普通,你二人細細留意,且不成胡胡說話,明白麼?”
陸繹此時方纔淡淡一笑:“家父曾經提過,當年在錦衣衛中,您的追蹤術無人能及,可謂一絕,現下後繼有人,也是件功德。”
“經曆大人客氣,豈敢豈敢。”楊程萬忙道。
“醜時二刻過後,因為醜時二刻交班時,箱子都還在。”王方興不假思考地答覆。
陸繹不答話,麵如冰雕,悄悄地立在艙門前,冇有涓滴要走的意義。
本來是仇鸞的部下,難怪如此放肆,今夏冷哼道:“雖說你家將軍現在聖恩寵眷,可小爺我勸你們一句,公門中昂首不見低頭見,凡事莫做絕了!”
聞言,楊程萬悄悄而坐,很久才緩緩道:“之前,我也認得一名從七品錦衣衛經曆,官階職位都與大人一樣,他姓沈。”
楊程萬澀然苦笑道:“當年,令尊固然身為錦衣衛最高批示使,但對我和沈鍊卻另眼相待,乃至與兄弟相稱。這份知遇之恩,我此生是酬謝不了了。現在的楊程萬已不頂用,既老且殘,隻能在衙門裡地痞日子,再不做他想。”
楊程萬淡淡一笑,往裡讓去,將陸繹請進了船艙。
陸繹寂靜著,這位沈姓從七品錦衣衛經曆,他曉得。
“小事小事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劉相左作為其間官階最高的人,卻也是個脾氣最溫吞的誠懇人,深知仇大將軍的人是須給三分薄麵的。被人半夜吵醒,他倒也不氣惱,暖和問道:“王參將,我等另有公事在身,如果已經搜尋結束,我等就要歸去歇息了。”
陸繹再未幾話,起家拱手,告彆而出。
邊說著,他邊把今夏往外拽,在她耳邊低聲道:“這幫人不好惹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我爹在外甲等著呢。”
麵前的人不過四十多歲,倒是半鬢斑白,疲態備顯,與爹爹描述中那位屢破奇案的錦衣衛鎮撫相距甚遠。究竟這是表相還是他當至心如乾枯?陸繹諦視他半晌,隻得道:“此事不急,前輩不必現在就倉促決定。此番揚州之行,言淵幼年,還要仰仗前輩多多指導教誨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