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姑奶奶,這要睡到甚麼時候?藍哥兒那邊哭上了,大少奶奶難受的跟甚麼似的,女人還睡得著?”
隻是她一個做下人的,怎敢和主子辯白?當下隻得吃緊地趕回從誡院,跟大少奶奶房氏一五一十地說了。
她探頭看了一眼鴉雀無聲的裡間,急道,“女人甚麼時候醒來?”
房氏急得渾身都是汗,吃緊地叮嚀白露,“快,去把羅女人請過來。”
見紫芝不理睬她,白露隻得咬著唇苦求,“女人還冇醒,我不敢驚擾,姐姐能不能把大少奶奶屋裡的鑰匙取來,大少奶奶進屋看一眼就好!”
看著她那熱切的眼神,錦心不忍點頭,緩緩地點頭道,“大嫂,我會儘力以赴,不會讓藍哥兒有性命之憂的。”
聞聲她的話,房氏暴露了多日來的頭一個笑容。那笑容在少婦溫和的臉頰上,像是一朵寒冬裡的臘梅,清爽歡樂。
錦心擺了擺手,獨自坐在了交椅上,看著白露沉聲道,“你方纔說的那些我都聞聲了,你儘管歸去奉告大少奶奶,讓她死了這條心,藍哥兒不哭到入夜,誰都不能進屋!”
白露也不是個傻的,能在大少奶奶身邊服侍,也是有幾分眼力見的,曉得本身暴躁中說錯了話,忙羞赧地直報歉。
錦心安撫了她幾句,房氏終究不放心腸出去了。
從誡院已經是燈火光輝了,崔老太君和盧氏都在,正讓人砸門呢。
可在她低頭的那一瞬,錦心清楚地看到房氏鬢邊的幾絲銀髮,她不由震驚了。
紫芝坐在外間榻上繡帕子,見白露來了,忙熱忱地起家號召,“mm來了,快坐!”
不是她不想解釋,實在是越解釋越胡塗,華侈口舌。
誰知那門被錦心給鎖死,安家的門窗都是硬實的楠木做成的,她一個婦道人家那裡憾得動?
羅錦心則在錦羅閣裡直比及入夜才露麵,飯也冇顧得上用,就帶著雪翎趕到了從誡院。
“老太太,二太太,媳婦給你們跪下了,求你們顧恤藍哥兒吧。”
房氏那婉約的瓜子臉輕揚著,固然秀美,可卻透出一股堅不成摧的意誌來。
房氏擰著帕子糾結了好久,看一眼冷著臉的羅錦心,再看一眼躺在炕上了無生息的兒子,終是下決計般看向了崔老太君和盧氏。
錦心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她,又讓丫頭取來憋血,和著硃砂,把藍哥兒渾身給塗滿了。
許是幾日水米未進的原因,那哭聲降落沙啞,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