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鴛聞言,也隻莞爾一笑,冷靜點頭讚成。內心卻推斷著,這二少奶奶當真是個慧心,靈敏的主。再配上這副我見猶憐的好皮相,在許府定要掀起一陣風波。隻是還不知她究竟是何本性。亦不成測這掀起的是冷風還是暖風。
施氏聞言,知那陸姨娘又要挑釁是非,便細聲勸勉許母道:“兒媳感覺倒不是甚麼大事,這老太爺方纔仙逝,今兒早又出了性命。若再發落個下人,隻怕落外人丁舌。隻道說我們大戶人家苛待下人。”
說著卻又俄然變了神采,隻用心長長歎了口氣:“隻可惜了。怎的昨夜剛一入門,老太爺便就去了。老太爺若也能看上姐姐一眼,定會極疼姐姐的。”
“大嫂子也忒仁慈了。”陸姨娘厲聲辯駁,隻驚的吉利亦在孫嬤嬤懷裡縮起了身子:“今要不好好經驗那賤婢,隻怕那些冇眼的下人瞧見,隻道我們娘們都是好欺負的。今兒這個丫環鬨一番,明兒阿誰小胡鬨一番,後兒再來個老嬤嬤鬨一番,許府再冇個端方國法了。”
那金氏隻笑道。“大略不過是猜的。我見那院中窗梁木脊是紫檀木料。石壁台磯也鑿成忍冬紋樣。這紫檀,忍冬均是佛教‘五花六樹’的植物,特彆是那院中的山玉蘭。平常人家也隻不過是植些白玉蘭陶心解性。這山玉蘭隻常種在持重莊嚴,香火燎繞的古刹寺廟入口處或大院裡,取釋迦摩尼佛端坐寶台之意。我便想著,夫人應是長年信佛的。”
金氏聞言,隻暗自心想,這陸氏當真是個刻薄嘴皮。雖大要誇本身仙顏,實則諷刺本身一入府便剋死翁爹。眼裡含著刀子,話裡帶著機鋒。倒也再難為這陸氏了。
施氏亦回了禮,倒未幾言。
“如何樣呀?是病了?這小東西,真是揪民氣機。”許母仍隻低頭弄狗,全然不睬會金氏。
那陸氏怕是話說多了口乾,半途小抿了幾口茶。又佯裝哀怨道:“我也是不肯發落她們的。我也當過丫環,與那死去的穆大姐都是多年的情分。現在,曉得的是她們犯了錯,我保護不得。不知的,還覺得是我不容她們,閒言碎語的都似刀子似的往我身上捅,我還不是為了二爺,為了許府。”
許母住的靜和堂極其偏僻,高雅。金氏先秉看正門。隻見正門三間,上麪灰瓦紫檀木脊,那門欄窗梁,皆是細雕新奇花腔,並無朱粉塗飾,一色水磨群牆。上麵白石台磯,鑿成忍冬紋樣。擺佈一望,皆雪****牆,上麵皋比石,隨勢砌去。素雅卻不得誌境。真應了那句,“曲徑通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