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已過,新年換舊年。
傅子宸內心做著狠惡的掙紮,不曉得是該信賴平南侯府一派的京兆尹府手裡的證據,還是應當信賴素不瞭解捉摸不透的遠親傅敬之。但他曉得,不管如何,他都不能對此事作出任何會連累上侯府的評判。
“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!”俄然地,老夫人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拂在地上,瓷片碎裂的聲音驚得世人均是一個激靈。
章平看著傅子宸,不卑不亢地說道:“是!小人仍然查實凶犯身份。”說罷表示身後的人遞上來一張畫紙,舉起承給傅子宸。
“母親息怒。”傅青衍,傅青麟,和傅青石都奉勸道。
“請老夫人放心,敬之問心無愧。”傅敬之起家恭敬地跪地,叩首承諾。他對上老夫人切磋的目光,回給她一個安寧的眼神。
老夫人這纔看向一邊坐著的傅敬之,鋒利地目光似要把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。
除夕守歲本就難過,現在出了這事,又有老夫人發話,大師也都找了個理所該當的來由早早入眠。傅嫤汐在床上躺著睡不著,身上的傷也不便翻身,隻好披衣而起,緩緩向屋外走去。
傅青衍聞言眼神猛地明滅了一下,嘴上卻道:“請母親放心。”
“宸兒,京兆尹府的人是如何說的?”老夫人看向傅子宸問道。
傅敬之跟他的侍從依言回身回府。躲在門後的傅嫤汐主仆三人臉上都寫著難以置信。
老夫人這纔好似放下心來,稍顯怠倦地說道:“此事不了,如鯁在喉,哪有甚麼心機守歲,都各自散了吧。”
世人安慰了一番便接踵辭職。
正屋裡,老夫人和傅青衍,傅青麟等人默不出聲地坐著,神采非常嚴厲。天氣已黑,府裡高掛著的紅燈籠映得天涯繁星,從府彆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爆仗之聲。
莫泠雲在一旁坐著,聽老夫人不分是非就在指責傅子宸,頓時想要出聲保護,卻被傅子宸打斷。
她猛地想起宿世最後傅子安被關押在京兆尹府的大獄當中。當時的京兆尹府已經是衡陽王的權勢範圍,看模樣傅子安當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罪名了。
一個黑影從定北侯府書房地點之處騰空而起,在房梁上幾個騰躍,終究停在了玉蘅軒外的牆頭上。
屋頂上玄色的大氅之下收回喃喃低語:“如何睡在這裡了?”
這或許是定北侯府度過的最沉默的一次新年。一家人誰也不敢吱聲地用過了飯,坐在屋裡不敢拜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