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來太太已經起了。”大姨娘滿臉堆笑，“奴婢正要來奉侍太太換衣呢，可汀蘭說您不欲有人打攪，奴婢隻幸虧這裡侯著……”

普通環境下，包含大太太在內，在白日，都是見不到大老爺的，隻要到了早晨，大老爺回到內院，才氣見上一麵。若非有要事在身，連大太太都不會去外院，多數會遣小丫環去傳話。

“得了賞銀，公然勤奮多了。”青柳笑嘻嘻的插了一句：“怕是那婆子說得很不好聽吧。”

一片赤色中，溫瑾言驀地驚醒。

表裡院之間隻要東西門能夠出入，看門的婆子最是嘴碎，有點風吹草動都喜好以訛傳訛。不過大姨娘一個大活人，在表裡院間走動，那些婆子倒也不至於假造謊言。

溫瑾言不能接管如許的結局。

是心涼。

溫瑾言滿眼是淚，定定的看著他，“墨君，墨君…..”這是他們二人獨處時，她纔會喚的名字。

三者皆不是。

“去做甚麼？”自從回絕了大姨娘後，溫瑾言一向很留意她的動靜。

墨君，墨君……

溫瑾言瞥了她一眼，冇有說話。

她撲在他的懷裡，鼻尖儘是熟諳的青竹的暗香，“你去那裡了，我找不到你。”

恍忽間，她彷彿抓起了一柄匕首，胡亂刺了出去。一下，兩下，三下…….

半夢半醒間，溫瑾言做了一個夢。

林之墨悄悄將她推開，和順一笑，“我去大殿看和尚唸佛了。統統恩愛會，無常可貴久。生世多害怕，命危於晨露。由愛故生憂，由愛故生怖，若離於愛者，無憂亦無怖。”

大姨娘滿肚子火氣隻好嚥了下去，可到底意難平，端倪間不免暴露了幾分暴躁。

溫瑾言緩緩垂下了眼，“我要睡會。”藉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熱，她或許能放縱幾天。

大姨娘神采大變，臉上笑意全無，暗恨不已。正欲辯論幾句，大太太已經端了茶。

拯救！她會死的！拯救！

林媽媽見著，嗬嗬笑道：“論到奉侍人的工夫，我天然差不離。姨娘這些年，到處有人服侍著，想來也比不得疇前了吧？”

時候還早，大姨娘是頭一個進屋子的。

打人不打臉，林媽媽如許，幾近是戳著大姨孃的脊梁骨罵她是丫環出身了。可林媽媽為人辦事一貫有分寸，幾近從未有過如許不假辭色的時候。何況還在大太太麵前如許熱誠她……

可溫瑾瑜想要嫁給林之墨的野心，也昭然若揭。站在大太太的態度，溫家若能和睿王府聯婚，於大老爺和溫昭陽的出息都大為無益。並且大太太的孃家長興侯府和睿王府同在京都，一旦溫瑾瑜成為睿王妃，也能常去長興侯府走動，今後碰到甚麼事，也能相互拉扯一把。親戚之間，本就是越走越靠近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