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每天還未亮,林媽媽就趕過來奉侍大太太梳洗。彼時大老爺猶自熟睡,大太太替他掖了下背角,才低聲對林媽媽說道:“你待會去開了我的箱籠,找幾件色彩光鮮的衣服,我要賞人。”
本是一件小事,卻被大太太刨根問底的詰問,本就分歧平常。
大太太神采一冷。
究竟上,大太太也是如此想,她飲了口茶,平複了一下思路,“大姑奶奶可另有信過來?”
言外之意是受了大姨孃的教唆。
大太太微微點頭,彷彿感覺怠倦,微合了眼,倚靠在榻上,手指在膝上輕彈,也不知在想些甚麼。
即便隻是庶子,可占了長的名分,就充足讓大太太膈應了。
林媽媽深思著,笑道:“四蜜斯真是菩薩心腸,本身還病著,也這般體恤下人。”
大太太心中微動,略有些等候的問:“那您的事……”
大太太先是微驚,隨後笑道:“這是我的忽視,我想著不管如何也要好好為這幾個女兒籌算,這幾年也相中了好幾家,可兒家不是嫌棄瑾沅是庶出,就嫌棄我們家出的嫁奩少,如許的人家,我怎能讓女兒嫁疇昔刻苦,都推讓了。”
“之前去四蜜斯那邊坐了坐,消停了一會,第二天早晨在二蜜斯的住處待了大半夜才走。”林媽媽不無調侃的說道:“張姨娘一向禮佛,這幾年也算深居簡出,本來不過是作勢罷了。一有點風吹草動,就坐不住了。”
哪有這時候寫信的?白芷內心迷惑,卻半點不敢擔擱的去取了墨塊。大太太也隻倉促寫了幾行字,剛晾乾,就裝進了信封,“立即叮嚀人送到大姑奶奶那邊。”
“也得等幾年了。”大老爺擺了擺手,“從文和我推心置腹,我也算明白當年為何不被起複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隻怕比及新帝即位,我纔有一線但願。”頓了頓,話鋒一轉,“天然了,天無絕人之路,從文已承諾為我奏表,如果二弟再出麵,世人拾柴火焰高,聖上轉意轉意也未可知。”
大太太點頭,“給我磨墨,我要寫信。”
大老爺點點頭,到底抵不過睡意,含含混糊的說了句:“你放在心上就是了。”頭一歪,睡著了。
“張姨娘能被抬做姨娘,也是您汲引她了。”林媽媽那裡不曉得大太太的心機,天然不遺餘力的踩著大姨娘,“二蜜斯身子不好,這很多日子都未曾晨昏定省,這幾日倒是俄然轉了性子,曉得貢獻您了。”
林媽媽在大太太身邊奉侍逾二十載,於大太太的脾氣再清楚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