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瀾七歲那年盛暑,被新夫人罰跪,失明婦人的女兒偷拿荷葉為雲瀾遮陽,後被新夫性命人打死,被雲瀾以命相搏護下,那小女娘雖未致死卻留了畢生不育的遺症。
雲瀾瞠目,嘴角下撇。
卻不想商船一向未歸,傳回的動靜是商船淹冇,薑元懷隕命江上。
平輩人中她與四表哥最為靠近,她纔來不久,四表哥又要離家,失落較著掛到了臉上:“要走這麼久嗎?”雲瀾問。
三旬到了青州,在街上尋堆棧,趕上驚馬衝撞人群,馬蹄之下救一失明婦人,恰是被忠勇侯府趕出的繡娘。
“或許大表哥真的有呢。”雲瀾挑眉道,“未準四哥哥就全曉得。”
晟丞淵站在遊廊絕頂,小花圃入口,冷靜看著他兄妹二人。
雲瀾聽得出神,一時抽離不開,開口便道:“可容我隨四哥哥去?學習經商之道。”
晟丞淮取出幾張本來就想都給她的銀票:“那另有這些。”一併放在散碎銀子上。
盛暑會罰,酷寒也會罰,雲瀾受寒以後易出風疹。
“這無礙,你且先拿去一半,輸了算我的,贏了都給你。”
晟瑛才定了親還未互換庚帖,薑家獨子便隕命,擔憂流言流言傷神,又適值青州勇毅侯府來提親,晟家便又給晟瑛應了另一門親。
“園子和鋪麵的事,也未見得就必然要你出麵去做。”晟丞淮道,“遇事你且去找大哥哥,他定會助你。”
“我外祖家與府上職位差異之大你或許還不能明白,實在是因我孃舅傾慕姑母,外祖父才大膽請媒人到府上來提親。”
“卻不想,孃舅回到浚儀時,姑母已嫁去了青州。”
雖雲瀾年幼,卻自小曉得護母,養成‘不好惹’的脾氣,但待府高低人同時夫人普通好。
晟丞淮曉得雲瀾用心奸刁,寵溺揉亂她頭髮。
薑氏母家並非官宦,不過一方商賈大戶。
多日相處,那失明婦人才與他說了侯府一二。
自此,兩小女娘經常被新夫人藉口獎懲。
這孩子腦筋裡在想些甚麼?
“甚麼?”
表示蒼蒼拿走他麵前的厭勝錢,朝身後長隨才一張手,廣白便遞上一袋子散碎銀子。
沉浸長輩舊事很久,晟丞淮道:“你也曉得,我庶出的身份,秉承之事本就與我無關,我心性又不在讀書上,孃舅屬意我隨他經商,父親也默許。”
“不若......不若現下就都給我算了。”雲瀾樂不成支,趴在碎銀子上抬臉望他。
“便是祖母也不要信了?便是薑姨娘也不要信了?便是四哥哥你,也不要雲瀾信賴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