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氏垂眸不語,當時她嫁出去不敷兩月,便曉得王爺悄悄收有一房妾室且有孕在身。她氣惱過,也動過要那胎兒性命的動機,可呂嬤嬤說,正藉此機瞧瞧這王府如何待她。
“那兩個爭鋒妒忌的侍婢皆已被殺,又未說出個以是然,丞泓還能關押多久?”
“當時娶秋素不過月餘,怎可立時迎娶你?可若不娶,數月先人儘皆知我弄大了瘋婆的肚子又棄之不顧,於我義王府臉麵何存?於懷化將軍府臉麵何存?”
晟銘與蘇氏的哥哥是故交,蘇氏自幼便識得晟銘,兩家家道差異,蘇氏又是庶出,本來她要嫁入王府中便無有能夠。後因其父開罪,女眷多數放逐,唯蘇氏裝瘋又大了肚子,纔不得不被王府迎進門來。
固然早已曉得丞泓不是個費心的孩子,但惹出殺身之禍還是在晟老太太料想以外,又驀地聽到他已亡故,方纔一向在氣惱當中,晟老太太一時接受不住,傾斜在褚嬤嬤懷裡。
“你為何就要逼瀅兒往官家身邊湊,她纔多大的年紀......”
晟丞泓在牢中到底因何而亡,義王府上百口民氣惶惑,無不擔憂其闖了禍連累族人。唯有顧不及她,再次被關押進柴房的蘇氏,整日裡咿咿呀呀哼唱著甚麼。
“念在同你哥哥同你昔日的情分上,我迎你入府。”
“是是......”
若晟丞泓通敵的罪名定下,那便是株族之罪,便是有異姓王位加持,也難保他義王府上世人道命。
“王爺您,也彆為二公子發喪了,悄悄埋了吧。”
提起晟丞泓,晟銘氣惱不堪,指著蘇氏的手不住顫抖:“你為何如此沉不住氣?”
“老太太,老太太......”
“那年你說,孩兒冇了允我做側妃。”蘇氏眼若枯井,哀痛不儘卻點點晶瑩,“也是你利用我?”
不敢置信,晟銘蹙起眉眼,又支耳朵仔諦聽辨。
恍恍忽惚回到王府,連個可商討的人都冇有,瞧著晟老太太才安睡下,晟銘落淚不止。
“那是我不該允。”沉默好久的晟老太太俄然開了口,“你可配?不管家世、品性,你哪一樣擔得起側妃。”
“我倒是傳聞,丞淵在前邊受有重傷。”不屑瞥看蔣氏一眼,蘇氏道,“夫人也不去探聽探聽,為何三皇子返來多日,卻不見丞淵返來,彆是又出了甚麼岔子。”
與薑氏言說一二,決定由薑元懷趁夜將晟丞泓屍身從牢房裡接出,連夜埋葬於王府陵寢,王府內掛白幾日也算是追思。
瞥一眼寂然坐地的蘇氏,晟銘眼神清冷,“可我曉得,這不過是你同你哥哥做的局,為的是給你蘇氏留一血脈,為將有一日或答應為你蘇氏一族昭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