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開隨她三年不足，如何不知她的脾氣。

也是耶律肅心中有肝火未平，看她也就愈發不喜，開口時語氣冷厲，“有何事要稟。”

她一開口，耶律肅心中肝火更甚。

夏寧：“必須！”

可昨夜，她夢見的都是天青閣裡的人、物。

再度閉上眼，竟是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。

這般調子，做給誰看？

耶律肅隻掃了眼一身素衣的夏寧，越看越不紮眼。

不幸的竹立這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塊。

夏寧一字一句道：“聽聞大人分十兩銀子一份，予在東羅一戰中戰亡的遺屬。奴諫言，請大人將十兩銀子兌作銅板，再行發下去！”

夏寧卻已有了主張，再次展開眼時，眼下雖有灰青，但眼神剛毅，透著果斷的光。

梅開應了。

何青也被她的言語逗得臉上有了些許笑容，和順著聲音回道：“不瞞女人，我現在的雙目還是花的呢。”

隻是在聽到撫卹金時，她的眼神落在那一摞摞的整齊的銀塊上，明暗了瞬，最後說了句：“將軍心善，必然福澤連綴。”

夏寧直起上身，一雙眼直直望向耶律肅。

先前的三十動手板打的不疼。

她雖善待丫頭們，但何青與耶律肅，卻不是會善待主子的人。

但這些與她無關。

哇的驚叫出聲。

“那些啊……”何青歎了口氣，語氣中多了悲憫，“是去歲未能從疆場上返來的，一人一份。因朝廷的撫卹金遲遲未發，將軍本身添了一份十兩，雖不及撫卹金多，但也好過眼下，不至於寒了民氣。”

“大人——”

夢起這些的泉源，倒是昨日見到的那些銀子。

眼中不再有那些勾人的水光、魅色，且毫有害怕之色。

隻縱得她如此猖獗。

她嘴角添了分笑意，“還是你心細，畫罷，畫好了再端上一碗熱熱的清粥來，我吃了再去。”

梅開不再勸她，隻道：“那我幫你畫個眉罷。”

兩人才說完，隨在夏寧身後，晚一步出去的竹立反應比她更誇大。

夏寧走近何青兩步，用帕子掩著唇，悄聲問道：“你若能說的，就與我說說，若不能說，我便不再問了，也好歸去管束不謹慎瞧見的丫頭們。這麼些銀子，又一一按數量分裹開來，不知是派甚麼用處的。”

但這一夜，夏寧睡睡醒醒，一夜不得安眠。

梅開擔憂道：“會不會太素了。”

夏寧收的多為金銀元寶，這是高門大戶裡給賞銀的規製。

天青閣的影象，大多都是暗淡、痛苦的。

夏寧把竹立打發了出去，恐怕她再做些甚麼行動出來讓何青看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