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寧收的多為金銀元寶,這是高門大戶裡給賞銀的規製。
何青也被她的言語逗得臉上有了些許笑容,和順著聲音回道:“不瞞女人,我現在的雙目還是花的呢。”
“奴要諫言!”
她一開口,耶律肅心中肝火更甚。
一個風塵之地出來的女子,整日裡穿的不是素就是白的,頭上也不見甚麼釵環,素的連他府裡的侍女都不如。
“大人——”
夏寧直起上身,一雙眼直直望向耶律肅。
可昨夜,她夢見的都是天青閣裡的人、物。
耶律肅隻掃了眼一身素衣的夏寧,越看越不紮眼。
夢起這些的泉源,倒是昨日見到的那些銀子。
耶律肅被她氣笑了,“夏氏,你可曉得本身再說甚麼?”
天青閣的影象,大多都是暗淡、痛苦的。
果斷道:“奴家還未說完!請大人聽奴說完,若大人仍感覺奴是一派婦人之仁,任憑大人措置,奴絕無半句牢騷!”
耶律肅將背脊靠在椅背上,通俗烏黑的眼底浮出諷刺,“我還當你要說甚麼,一派婦人之見!說完了滾出去。”
銀子都是從銀塊上絞下來的。
但這一夜,夏寧睡睡醒醒,一夜不得安眠。
夏寧走近何青兩步,用帕子掩著唇,悄聲問道:“你若能說的,就與我說說,若不能說,我便不再問了,也好歸去管束不謹慎瞧見的丫頭們。這麼些銀子,又一一按數量分裹開來,不知是派甚麼用處的。”
伏跪著,後背的背脊骨骼凸出,顯得有些清臒。
說著,閉上眼睛,不再想聽她說下去。
“那些啊……”何青歎了口氣,語氣中多了悲憫,“是去歲未能從疆場上返來的,一人一份。因朝廷的撫卹金遲遲未發,將軍本身添了一份十兩,雖不及撫卹金多,但也好過眼下,不至於寒了民氣。”
梅開不再勸她,隻道:“那我幫你畫個眉罷。”
何青待她一貫客氣。
梅開擔憂道:“會不會太素了。”
先前的三十動手板打的不疼。
不幸的竹立這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塊。
隻是在聽到撫卹金時,她的眼神落在那一摞摞的整齊的銀塊上,明暗了瞬,最後說了句:“將軍心善,必然福澤連綴。”
她雖善待丫頭們,但何青與耶律肅,卻不是會善待主子的人。
才一開口,就被耶律肅痛斥。
但市道上為便利暢通,多為銀塊。
梅開應了。
夏寧卻已有了主張,再次展開眼時,眼下雖有灰青,但眼神剛毅,透著果斷的光。
但這些與她無關。
他鋒利的掀起眼瞼,眼底神采深淵寒潭,“夏氏!你執意要說,就按府規措置,說完後下去自領十五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