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開笑著道:“蜜斯在說蘭束麪皮薄,怕再嚇跑了小女人,此後就讓她在院子裡做些灑掃的活計,好讓嬤嬤費心些。”
上回一個小丫環熬不住跑了,為製止她將動靜外泄,將她拔了舌頭髮賣去了鄰國。
發覺到夏寧出來後,他放下書卷,視野投來,嗓音透著一絲降落的慵懶,“過來。”
平常耶律肅來時,她總像個美人玩偶似的坐著守著,昨日閒著無趣打了套拳,又特地塗了她向來不消的香粉,倒是讓耶律肅覺得她想健旺身材懷上子嗣,這才送了藥來以絕後患。
白日裡睡多了,到了夜間睡意寥寥。
“蜜斯再如許諷刺人,謹慎又要臊跑一個丫環。”一個紫衣丫環抱著一床新褥子進了屋子,聲音開朗,利落,鋪床疊被的行動敏捷整齊。
兩年前,他花了重金將她從青樓贖身,脫了娼籍,又替她購置良田入了賤籍,購入了一座院子將她養起來,成為他紓解的外室。
是夏寧兩年前在死人堆裡撿返來的。
夏寧拔了瓷瓶的塞子,倒了一顆藥丸就著清酒嚥了下去。
嬤嬤的不忍之意更甚,“女人……”
夏寧洗的一身潔淨,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,任由丫環收支清算床榻。
這事小院裡的人都曉得。
夏寧是主子蜜斯,張嬤嬤是管事嬤嬤,梅開是大丫環,其他丫環一視同仁。
即便如此,也敗在了耶律大將軍的部下。
不愁吃不愁穿,還不消對付各色恩客。
夏寧扶著腰身艱钜的起床,嘶嘶地倒吸著冷氣,神采一片煞白。
“女人們這是在笑甚麼事呢?”張嬤嬤的聲音由遠及近,話音落下,一張樂嗬嗬的臉就突入了夏寧的視野。
而張嬤嬤、蘭束、菊團是耶律肅的人。
夏寧抬了抬扇子,似模似樣道:“嬤嬤客氣了,起吧起吧。”
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巧小巧的藍色瓷瓶,悄悄的放在桌上。
耶律將軍養了個外室的事捂得嚴嚴的。
她的眼神澄徹敞亮,臉上露著柔嫩的笑容。
張嬤嬤:……
這是跟著夏寧最久的一個丫環,名喚梅開。
夏寧持續笑道:“嬤嬤快彆感喟了,哀怨令人朽邁,要像我一樣經常笑笑纔好。”
院子地處偏僻,院裡人丁簡樸,除了婆婆,四個丫環都是簽了死契、無家可歸的不幸人,內裡暗處更有暗衛監督,如一個密不通風的鐵桶。
低著頭像個鵪鶉蟈蟈似的出了房門。
“大人交代下來,命蜜斯每次過後都服用一顆。”
耶律肅來這兒就隻此一事,從不會在其他事上破鈔時候。
畢竟此事有礙他的名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