架式青澀。

這份哀痛，敏捷伸展至全部屋子。

景拓感喟一口氣，伸手虛扶他胳膊，溫聲道：“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，隻是……”他的語氣微頓，“兗南鄉高低一乾人等現在已成謀逆之徒，小馮大人可想好了明日的對策？馮縣令身亡，帶領兗南鄉百姓討回公道的，隻能靠你了。”

郭叔皺眉，眼中生出一絲防備：“景先生問這何為？”

“州府說，被地廣人稀，雖也受雪災但影響理應不大，且兗南鄉記實在冊的皆為商戶，逢大災大難就要多收一成稅，援助其他災區。我們兗南鄉從哪兒還能拿得出來一成的稅收？

郭叔哽咽，用袖子擦了把眼睛。

他緊皺著眉，語氣皆是不平之意：“兗南鄉雖泥土瘠薄，不適合大麵積蒔植，但種些耐旱的麥子、玉米棒子等也是份口糧，每家每戶都種了幾分薄田。可去歲年景不好，地步的農戶作物剛種下去就趕上了大旱，熬過了後又來大澇，作物欠收，收上來的還不敷一大師子一年份的口糧，朝廷竟然還要收上去三成的糧食！”

她抬起眼，不動聲色打量了眼景拓的背影。

馮縣令像是用儘了力量，有力的呢喃著：“昏君當道……奸臣獻媚……隻可惜我兗南鄉餓殍遍野……我……我愧對……百姓父……母……”

景拓與夏寧今後退了些。

郭叔調劑好了情感後，伸手重拍了下他削瘦的肩膀，話倒是對著景拓說的：“既然朝廷不把兗南鄉百姓當人看，我們身為父母官，卻不得不為百姓殺出一條活路！”

郭叔繃著視死如歸的神采：“馮大人本與我策劃，不管產生甚麼事情，兗南鄉都必須死守到驃騎將軍臨城為止。聽聞——他是個情願為無辜百姓鳴不平的好將軍。隻是……”郭叔臉上的神采暗淡下來，欲言又止。

他沉吼一聲，半個身子都支了起來。

氣味減弱。

他深深吸了口氣，聲音裡仍帶著哭音：“景先生稍等！”

郭叔神情氣憤，顫抖動手指：“三成啊！這不是要將人活生生逼死？馮大人不忍心收這些糧，去州府找上峰商討，兗南鄉雖戶戶從商，但端賴年關、年中的商隊流轉賺些，但願能延至次年年後，家中手頭餘裕些了再補上，那群人卻分歧意！大人冇法，扛著壓力收了每家每戶的三成糧食，為了年底家中能有些存糧，大師都趕在夏季前將紅薯塊種下去。可天不順利啊，一場雪災將作物都凍死了！

跪在地上的人紛繁撲上前，趴在馮縣令的身上嚎哭。

“種下去的紅薯塊本也是夏季的存糧，大雪凍死了紅薯苗，也無商隊前來，這一年夏季，個彆人家餓死一人，都不敷為怪。大師都盼著啊，盼著開了年後的恩赦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