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說著,福安從外頭出去,手裡提著個藍碎花的半舊承擔,承擔皮上沾了一層灰,角上還燒糊了一大塊。
安然應了一聲,收了那承擔往外走,到了前頭穿廊給秋竹一把扯住道:“我在家還道這般時候還不見你家去,莫不是另有差事不成?”
說著把那承擔呈在桌案之上,抖開,柴世延用扇柄撥了撥,見是兩身綢緞衣裳,下頭一支金裹頭的簪子,共兩隻細金鐲,論說這些也不是甚奇怪物件,還瞧不進柴世延的眼去,在這婦人屋裡搜出卻不大安妥。
柴實延哼了一聲:“傳聞剛你在家裡還口口聲聲為你男人喊冤,說他驚了馬闖下禍事,恐爺指責才吞了砒霜,這會兒怎又說不知,可見爺這板子打的輕了,與我再打二十板子。”
想這婦人有甚進項,孃家窮的叮噹響,男人一個車把式,一年的月錢加起來,也購置不起一身綢緞衣裳,便有這些閒錢,如何捨得,還購置兩身,更不要提這金裹頭的簪子與這細金鐲,怎是她這般一個婦人能有的東西。
安然忙於她走到牆邊上與,她說了啟事,秋竹道:“你與我瞧瞧是甚東西?”
想這高青縣統共就兩家藥鋪子,安然使了兩個小子,便這般時候早上了門,也給咂開了,不大會兒工夫,返來道:“未曾見車把式去,倒是半月前,他那婆娘去了言道她爹腰上生了惡瘡,流膿打水總不見好,尋人得了個方劑,要砒霜做藥引,買了一包家去,卻不防這婦人買在手裡治惡瘡的砒霜,怎給她男人吞了。”
柴世延略沉吟道:“你令人去縣裡的藥鋪子裡掃聽,何人買的砒霜,幾時買的,速來報我曉得。”
柴世延道:“你倒是撇的潔淨,那爺再問你,你這男人如何想不開,是不是做下甚負苦衷,你知不知情?”
那婦人眉眼閃動支支吾吾道:“這是我孃家嫂子的陪嫁,怕我哥哥尋見典賣了打賭吃酒,才臨時我這裡收著。”
柴世延道:“既如此,安然去尋了他孃家嫂子來認認這些東西但是她的物件?”
隻這醜婦卻要措置了,想到此,讓婆子把這醜婦押將下去,手書一封並五十兩銀子,叮囑安然明兒一早連同這婦人送去提刑所,交給張提刑,至次日隻過了一趟便落下個毒害親夫之罪下到大牢,如此這般這婦人怎另有命在,。
柴世延道:“既是你孃家嫂子的東西,好生收著便是,藏在灶台灰裡何為,若不是心中有鬼,藏甚麼?”
安然一拍大腿道:“如此說來,卻尋到了泉源,真真怎生這般個暴虐婦人,這甭提一準是勾爺不成,變著法兒的要來害孃的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