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還是正月裡,那日天落了雪,他與賈有德從鋪子裡返來,打馬從西街上走,路過馮家,正趕上馮嬌兒從大門出來上車,穿戴個大紅大氅,抱著琵琶,一陣風過吹落她頭上風帽,暴露那一張白淨麪皮來,倒似地上落雪普通。
玉娘抿著嘴不吭聲,柴世延又道:“不是我暗裡裡編排你爺爺不是,雖說教誨女孩兒需當三從四德,也該活泛些,一味教板正有甚麼趣兒。”
玉娘點點頭:“可不是真,誰還要哄你不成。”
後趕上燈節兒,又被高家孀婦勾了去,把馮嬌兒丟了腦後,今兒提起馮子明倒忽想起她來,柴世延暗道,轉頭尋個機遇再去馮家逛逛。
玉娘伸手要去奪,被他縮了歸去笑道:“這會兒且擱我這裡吧,待晚間爺親與你穿腳上豈不美。”
秋竹撲通一聲跪地上:“奴婢,奴婢……”故意說安然出來,卻又想兩人到底冇甚麼,磕巴兩句便住了,不吭聲隻是哪兒掉眼淚。
玉娘歎了一聲,伸手扶起她道:“你如有了內心喜好人,這會兒說與我,或還不晚,若再過兩日,爺真開口要你,我便想攔也攔不住了。”
想到此,便開口道:“你這張嘴倒是更加會說了,隻你再見說,女人大了,遲早也要許人,昨兒爺倒是提起你來,我瞧著,莫不是動了收用你心機。”
一時兩口兒吃罷飯,又說了會兒話兒,秋竹便使婆子出來熏被鋪床,清算伏貼,請他二人安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