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歡步入觀中，見那門口廊柱上，都鍍著一層金箔，不由笑了笑。這道長，還真是長進了呢，猶記得宿世第一次見他時，他一身冬衣，眉眼間儘是不得誌的鬱結，現在不太短短幾年，竟已是天壤之彆。

“是麼？”沈清歡漫不經心腸玩動手帕：“不如我將道長操縱白磷之法，誣告大皇子為禍國妖孽的事，昭告天下如何？”

元湛轉過輪椅，獨自拜彆……

“我來這裡，是有一件事，需求道長幫我去做。”沈清歡眸光流轉，笑意盈盈。但靈虛卻仍感到心中發寒：“何事？”

帝京，靈虛觀。

沈清歡還是沉默不語。

赫玄點頭：“此事說來話長，眼下情勢緊急，求蜜斯隨我前去救他。”

靈虛所住的配房外，是一片密林，是以內裡再如何猖獗，外頭都聽不到聲響。那些信徒們，仍覺得道長仙風道骨，無上高潔。

兩人的對話用了傳音入密之術，唯有對方能聞聲。台下世人，不知這對母子為何俄然墮入對峙。

“真是個特彆的孩子呢，難怪湛兒喜好你。”她的話，讓沈清歡微怔：“湛兒？你是他甚麼人？”

“你曉得，這都是由甚麼做成的麼？”她指著那些屏風，漸漸吐出兩個字：“人皮。”

元湛……沈清歡心中狠惡一顫：“他如何了？”

“抱著孌童清修麼？”她挑眉。

“啊！不要！”她從速抓住他，臉埋在他懷裡再不敢抬起。

元湛再未看她，抱著沈清歡飛掠而去。

那道童頓時神采大變，囁嚅道：“我先出來通報一聲。”

她驚詫而氣憤：“是誰？”

她轉頭，瞥見了一張戴麵具的臉：“赫玄，你怎會在這裡？”

當她終究拿定了主張，手腕一翻，針刺了下去，一滴鮮紅的血珠沁出，襯著烏黑的肌膚，有種殘暴而瑰麗的美。

“掙紮也是徒勞，何必白搭勁。”伴跟著笑聲，有人影映上那屏風：“你看看我這些物件兒，但是人間極品？”

冰冷的觸感直滲入骨髓，沈清歡生硬了身材，手緊握成拳。

自那靈虛道長成名以來，這裡的香火便日趨鼎盛，信徒如潮。

元湛低下頭，輕吻她的額角：“曉得你對我好。”當他傳聞她被假的赫玄所騙，竟籌算孤身前去救他時，貳心底彷彿起了滔天巨浪，甚麼也想不了，甚麼也顧不得，隻曉得必然要當即趕來，不讓她傷到一分一毫，要護她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