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胤仍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，隻聽得清脆一響，那玉樽已成碎片。

司胤終究一抬手，將卿離掀了下去。

“說，來做甚麼？”司胤的指尖，似仍在輕撫那酒樽，細看之下，那玉麵上卻有道道波紋，正悄無聲氣地裂開。

“千歲，有人求見。”侍衛跪伏在地上，不敢看麵前的景象。

“好了！”元佑終究忍無可忍，不耐煩地吼道：“把她送歸去。”

帳外俄然傳來笑聲，動聽動聽，勾得民氣中微微地癢：“連我也不見麼？”

侍衛如蒙大赦，倉促收支去。

進了琴府，她回絕了旁人相陪，單獨走在園中，一道白影驀地落到她麵前。此時，混亂的長髮已重新束起，暴露一張漂亮的麵龐，不是月魂又是誰？

卿離卻視若無睹，乃至將半靠到他身上，眼神柔情無窮：“數年未見，可曾想我？”

月魂耍賴地抱了好一陣才放手，滿臉高興的笑容。

當沈清歡上了馬車，布簾放下的一刻，她在黑暗中，無聲淺笑。

這等殘暴的話，他提及來卻極其隨便，侍衛又是一抖，想起這位千歲曾經的暴行：二十一名反對他的大臣，被當庭擊殺，鮮血從金鸞殿漫至白玉階，三天三夜才沖刷潔淨。

本來守在內裡的下人們也發明不對，衝了出去。

一聲淒厲尖笑，那鬼影俄然倒轉，向他飛來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卿離自來熟地直接在榻邊坐下：“久彆相逢，何必這麼不親熱？”

元佑更是狼狽，一道長長的血口，自左眉尖斜劃到右嘴角。他恐怕破相，吼怒著讓傳太醫來診治，沈清歡卻還在他中間抽泣：“我要回家……太可駭了……這府裡有鬼……我要回家……”

“是隻要你我能聽的奧妙，不消避開旁人麼？”卿離的語氣，透出些隱蔽的含混。

司胤隻冷冷地看著他。

幽深的眸中，突然劃過一抹暗色，他擺了擺手：“宣。”

她邊說還邊驚駭地環顧四周，彷彿那鬼隨時會再呈現，方纔安靜了些的侍女們，又被她勾起了勾起驚駭，個個瑟瑟顫栗。

他能庇護她了，他要永久庇護她，這是除了孃親以外，對他最好的人。

一群隻著薄紗的女子，正曼妙起舞，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式。

胤胤？！門外的侍衛渾身一抖，當即開溜，怕過後被攝政王滅口。

剛進門，便瞥見那飄零的白影，一個怯懦的侍女已叫了起來：“有鬼啊。”話音未落，那鬼影竟俄然從她身邊掠過，奪門而出。

這孩子。沈清歡悄悄拍著他的背，曉得明天他實在很擔憂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