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她的舅母陳氏，那麼陳氏口中的“玥兒”，不就是表妹琴玥？

沈清歡內心一暖，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：“我不冷，更深露重，還是您本身穿上，彆著了涼。”

沈清歡笑了笑，她明白這話的意義。前一世她曾聽母親提過，陳氏因不測早產，導致琴玥出世時受損，是以即便已到豆蔻之年，情智仍隻如四五歲的稚童。

有人正在梅林中賞花，笑語晏晏。站在中心的便是琴老夫人，鬢髮如銀，一派馴良之氣。

沈清歡緊緊閉了下眼睛，又重新展開，看到的還是陳氏墮淚的臉。

次日，沈清歡按琴府的端方，一大早便去給老夫人存候。

她宿世初會這位外祖母時，剛回沈家扮成沈若芷，對親情極其渴求，見老夫人慈愛有加，便忍不住摸索著說正在尋覓失散多年的mm，已有了些端倪。她本覺得，身為外祖母，得知此訊必然欣喜，誰知琴老夫人聽完後沉下臉嗬叱：“那等倒黴的東西，還尋她何為，找返來也不怕害了彆人。”她頓時心涼如水。

對這位杜姨娘，沈清歡也早有耳聞。青樓出身的女子，在琴家的職位卻堪比當家主母，乃至將正妻陳氏擠兌得閒居偏院，不得不說有幾分離腕。

一番話哄得老夫民氣裡熨熨貼貼，握著她的手連聲說“好”，又留她中午一起用膳。

她之前不是明顯被沈若芷害死在地宮中，又怎會俄然呈現在這裡？

不遠處有腳步聲紛至遝來，那人嚇得再顧不上沈清歡，倉猝逃脫。她用儘最後的力量爬登陸，頓時虛脫得癱倒。

“夫人，先帶大蜜斯歸去吧，剛落了水，怕染上風寒。”一旁的丫環出聲提示。

“玥兒，玥兒……”伴跟著婦人的哭喊聲，她落入一個暖和的度量。

展開眼睛，映著火把的亮光，她發明這婦人的麵龐彷彿很熟諳，細想之下，不由悚然大驚。

但她麵上不露聲色，反而羞怯地摟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嬌：“祖母，玥兒好輕易懂事了些，還想留在祖母身邊多伴隨幾年呢，祖母怎就捨得不要玥兒了？”

老夫人住在冬園，現在恰是梅花開的最好的時候，進門便有暗香隨風而來，沁民氣脾。

不，這不是水銀，這是冰冷砭骨的湖水。而頭頂，正有人抓著她的長髮，將她死命往水裡摁。她來不及多想，死力想擺脫鉗製，卻敵不過那人的蠻力。

沈若芷，元佑，我返來了。

“那不是玥兒麼，怎地不過來？”老夫人的聲音傳來。沈清歡斂了心神，淺笑著走疇昔，盈盈一拜：“孫女見過祖母，給祖母存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