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籌算一輩子住在這裡麼?”元湛的話,讓她腳步微頓:“想分開,就跟本王走。”
來人恰是元宵那夜,跟從在元佑身邊的內侍。
元佑,你可知那場相逢,是你此生厄運的開端?
琴無忌訝然:“為何俄然問起這些?”
沈清歡抽脫手,緩緩下了馬車,錦簾落下,將兩人完整隔斷。
他的指尖,更握緊了幾分,將她的手完整合在他的掌心。
他再三謝過沈清歡,方纔恭敬辭職。
她昂首,瞥見暗淡燈影中,他的眼眸那樣敞亮。
“將你留在那邊,我不放心。”他聲音暗啞。
“不過是看娘娘嫻雅脫俗,有些獵奇罷了。”沈清歡答覆得輕描淡寫。
沈清歡眸光驀地一凝。當今聖上,怕不是得病,而是蠱毒而至。如依沈若芷當初所說,三月毒發之期,現在已近過半。
琴無忌隻笑了笑:“這些宮闈秘辛,外人誰能曉得此中本相?但不管出身如何,當今她都已貴為太子之母,任是誰也不能再看輕她。”
“到處都是吃人的處所,你為何偏要固執踏出來?”他似在感喟。
門終究翻開,元湛出來,沈清歡卻仍被阻在門外。他對她眨了眨眼,表示她放心等候。
“本王感興趣的,隻要美人兒你啊。”但是下一刻,他又規複了嬉皮笑容。
沈清歡翻開來看,內裡是一對雪玉雕成的梅花耳墜,晶瑩剔透。
待沈清歡單獨坐在房中,她把玩著那對玉墜,唇角微微彎起。
現在,沈清歡和元湛已經到了園中,四周再無旁人,她立即快步往前走,將他遠遠甩在前麵。
聽琴無忌之言,彷彿此中還另有隱情,但他既不肯再說,沈清歡便也不再問,辭職回房。
------題外話------
街燈搖擺,在車簾上印出疊影重重,她的手俄然被他握住,她欲掙紮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
元湛緩緩鬆開手,泰然靠回椅背上:“戔戔琴家,本王還未放在眼裡。”
翌日,沈清歡仍還是去票號觀察,琴無忌剋日便將出發回東海,去籌辦本年的販鹽事件,她也需儘快全麵接辦家中買賣。
當身後的門“吱呀”一聲,她回過甚,瞥見元湛漸漸來到她麵前,對她伸脫手:“跟我回家。”
沈清歡心中竟有刹時的恍忽,感覺麵前人的身上,似凝集著傲視天下的氣勢。
“多謝王爺,隻願此生,不必與王爺為敵。”
方纔那必然是錯覺,甚麼傲視天下,他就是個惡棍!
宮女通報後出來回話,說娘娘已經安息了。元佑卻笑眯眯地大聲喊道:“母妃,兒臣趁哥哥走了,特地來撒撒嬌,您也不見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