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宮秘史:那些被史書遮蔽的吐槽_第3章 漢前少帝劉恭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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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恭兒要記著,"她把我裹在素紗繈褓裡,"在這宮牆內,哭出聲的活不過半夜。"這話說得太早,我還冇學會說話,她就成了井裡的浮屍。厥後掃灑的老寺人奉告我,那日井邊的梧桐樹俄然開了白花,像是老天爺撒的紙錢。

七歲生辰那夜,我在宣室殿後閣發明個漆奩。退色的帛畫上,先帝抱著個嬰孩站在柏梁台上,題著"快意"二字。值夜的宮人俄然搶走畫軸往燈燭上湊,火苗竄起時,我恍忽瞥見畫中嬰孩的眉眼,竟與本身有七分類似。

呂後派人來接我那日,永巷正在焚燬犯人的舊衣。我縮在蠶室的桑葉堆裡,看濃煙裡飄著零散的灰絮,像極了夏季未央宮簷角的殘雪。兩個戴赤幘的宮娥掰開我攥著門框的手時,我咬破了此中一人的虎口,血腥味混著她袖中的沉水香,成了我對未央宮最後的影象。

我第一次見著天光是在永巷北角的蠶室。石階縫裡鑽出的野葵花沾著露水,張公公說那是前朝廢妃的血浸出來的色彩。生母周美人的裙裾掃過青磚時,我總盯著她腰間玉組佩瞧——十二片青玉綴著紅絲絛,走起路來比黃門們唱的《房中祠樂》還好聽。

我死的那天,長安城飄著柳絮。

毒酒是混在湯藥裡送來的。太醫令的手比當年捧《詩》《書》的叔孫通抖得還短長,藥盞裡的波紋映著殘破的窗紙,竟像極了未央宮太液池的春波。我俄然很想問問張嫣姑姑,她當年被迫嫁給孃舅時,是否也聞到了這類苦杏仁味。

史官們總說我是被呂後廢黜的少帝,可他們不曉得,從踏進未央宮那日起,我就冇真正活過。

聯絡齊王劉襄的信使解纜那日,我在太廟割破了手指。血珠滴在劉邦牌位前,竟與漆案上的丹砂混作一處。三柱線香燃儘時,我俄然想起即位那年呂後讓我撫摩的傳國玉璽——蟠螭鈕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本來這石頭比民氣還冷硬。

真正讓我起殺心的,是發明南軍虎符藏在長樂宮朱雀闕。那夜我扮作小黃門溜進武庫,守將醉醺醺地摟著酒罈嘟囔:"太後的詔令比虎符管用多啦..."月光從箭窗漏出去,照在蒙塵的玄甲上,竟像是落了層霜。

真正的惡夢始於阿誰雪夜。老寺人曹無傷被拖去喂獒犬前,往我掌心塞了塊帶血的玉玨。"這是周美人..."他話冇說完就被鐵鏈勒住了喉嚨。我躲在太液池的假山洞裡,對著月光看玉玨上的螭紋——和呂後毀掉的那幅帛畫上的紋樣一模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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