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宮秘史:那些被史書遮蔽的吐槽_第35章 北朝北魏 文成帝拓跋濬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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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安改製那會兒,鮮卑八姓的老頭子們差點掀了議政殿的桌子。賀蘭部的族長把佩刀拍在案上,刀鞘鑲的綠鬆石崩到我腳邊。我慢悠悠撿起來吹灰:"賀蘭公的刀比幷州的胡商還值錢。"轉頭讓內侍給漢臣們加座,特地把隴西李家的位置往前挪了三尺。那李家老頭子的鞋底磨得透亮,挪座時在地磚上蹭出兩道白印子。第二天上朝,漢臣的嗓門公然比平常亮堂,倒像給驢子灌了陳醋。退朝後源賀將軍留下來講:"陛下這手誹謗計,比當年打蠕蠕還標緻。"我往他酒樽裡添了勺蜂蜜:"鮮卑人的刀,漢人的筆,總得讓兩樣都沾蜜。"

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摸到玉璽的滋味。那是個倒春寒的淩晨,宗愛帶著腥氣的衣袖掃過我臉頰,他把金印往我懷裡一塞,嗓子裡像卡著口痰:"小主子可得捧穩了。"我數著腳下台階往正殿挪,龍袍下襬被盜汗黏在腿上。台階縫裡凝著暗紅的冰渣子,前頭那位短折天子的血怕是還冇擦潔淨。風捲著雪粒子往領口鑽,後脖梗子凍得發麻,卻不敢縮脖子——昨兒乳孃偷偷跟我說,宗愛殺前頭那位時,刀刃就是順著後頸第三塊骨頭縫楔出來的。

坐穩龍椅那年開春,我在西苑試新貢的波斯馬。那牲口尥蹶子掀了三個馬伕,我攥著鬃毛不放手,硬是跑完十圈才鬆韁繩。馬汗順著鐵鐙往下滴,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。回宮路上遇見崔司徒的孫子,那孩子抱著《周禮》躲我肩輿,冊頁邊都捲成毛邊了。夜裡召他進宮,小孩嚇得打翻兩盞茶,我指著案上摔碎的瓷片說:"你看,碎瓷能割肉,碎國可要割命。"他抖著袖子要跪,我扔給他塊麥芽糖:"把你祖父注的《喪服傳》背來聽聽。"那孩子背到"禮不下庶人"時,我拿硃筆在《均田令》草稿上畫了個圈。

陸麗將軍來見我那晚,我正拿匕首削梨。刀是乳孃縫在腰帶裡帶出去的,刃口還沾著梨汁。"陛下可知宮牆外有多少把刀對著這屋子?"他單膝跪著,鎧甲上的雪片在炭盆邊化開。我把梨核扔進火裡,滋啦一聲:"總比不過將軍腰間這把快。"他猛地昂首,火光在那道刀疤上跳了跳。他鎧甲下頭暴露半截陳舊的羊皮襖邊,那是北鎮老兵才穿的款式。我倆對著火盆坐了大半夜,炭灰積了半寸厚時,他俄然說:"先太子給臣改過名字,說'陸'字比'鹿'扛得住風雪。"晨鐘敲響時,我往他手裡塞了塊烤熱的黍米糕,他指甲縫裡的血痂粘在糕皮上,倒像撒了層胡椒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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