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宮秘史:那些被史書遮蔽的吐槽_第25章 吳越 成宗錢弘佐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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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夜祖母在佛堂誦經到半夜。我跪在蒲團上,看著香爐裡升起的青煙。"佐兒做得對。"祖母數著念珠的手俄然愣住,"但明日早朝,該給沈相國加封太子太傅了。"我盯著佛龕裡慈悲的菩薩像,俄然明白父王常說"朝堂如棋局"是甚麼意義。

八月十八那場水戰,我在皋亭山督戰。南唐樓船上的拍竿砸起丈高水花,林鼎的兵艦艦俄然從蘆葦蕩斜插出來。看著敵艦桅杆轟然折斷,我抓起鼓槌猛擊戰鼓,虎口震出血都不覺疼。捷報傳到杭州時,我正在給陣亡將士寫輓聯,墨汁滴在宣紙上暈成江心洲的形狀。

範旻找到我時,東方剛泛魚肚白。他官帽歪了,抱著我的手在抖:"王上,太醫頓時..."我點頭打斷他,指了指案上未寫完的《錢氏家訓》。最後一點力量用來扯下頸間玉墜:"給...給弘俶..."

入冬後咳疾減輕,批摺子時總要把燭台挪近些。那日看到泉州刺史奏請開海禁,硃筆懸了半天落不下去。窗外的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,像是千萬個算盤珠子在響。恍忽間聞聲戴惲在笑:"小娃娃畢竟鎮不住江山。"

臘月祭灶那日,胡進思押來個鼻青臉腫的男人。說是閩國細作,在茶馬司暗藏了三年。"王上籌算如何措置?"老將軍的刀柄上凝著霜花。我往火盆裡扔了把鬆枝,火光映著牆上的東南邊境圖:"給他十貫錢,送過仙霞嶺。"

那年我十三歲,剛為父王守完二十七日孝。叔父錢元瓘臨終前把玉璽塞進我懷裡時,手心還是溫熱的。我至今記得他眼裡的血絲,像蛛網般纏在渾濁的眼球上:"佐兒,吳越的江山要壓在你肩上了。"

最揪心的是六月裡閩國舊部兵變。細作混進貢茶步隊,在龍井村劫了稅銀。胡進思帶兵圍山那日,我在大雄寶殿跪了一宿。佛祖金身映著長明燈,恍忽瞥見父王在光影裡點頭:"殺孽太重。"可天亮時還是下了格殺令,山間飄來的焦糊味三日不散。

臘月裡巡查海塘,民工們在北風中夯土。有個赤腳老夫指著潮流說:"這浪頭比永泰年間還凶。"我接過他的木杵試了試,震得臂膀發麻。迴鑾時叮嚀範旻:"把本年茶稅的三成撥給工部,開春前要築起二十裡石堤。"

開運四年開春,我在錢塘江口督造海鶻船。工匠往船首釘銅釘時,胡進思帶來個蓬頭垢麵的男人。此人說他是泉州來的海商,市舶司抽的稅比貨值還高。"王上您聞聞。"他抖開承擔,胡椒混著海腥味劈麵而來,"這都是要爛在倉裡的好貨。"當晚我召見市舶使,他辯白的聲音被潮聲蓋過:"...各州縣都要辦理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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