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宮秘史:那些被史書遮蔽的吐槽_第12章 漢成帝劉驁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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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拖出去。"我回身時聞聲金簪墜地的脆響,像極了兒時在長樂宮打碎的那盞琉璃燈。母後總說那盞燈是先帝賜的吉祥,可誰在乎呢?歸正碎了的物件,再金貴也拚不歸去了。

冠禮那日,我踩著硃紅漆器登上明堂。九旒冕前的玉藻晃得人目炫,俄然想起客歲秋獵時射中的白鹿。那畜存亡前也是這般瞪著眼睛,濕漉漉的眸子裡映著未央宮的飛簷。

那夜飄著細雪,我數著宮磚上的裂縫,俄然明白祖父說的"大統"不過是塊燙手的烙鐵。就像十歲生辰時父皇賞的西域火狐裘,看著光鮮,實則紮得人渾身發癢。

趙合德闖出去時,髮髻上插著我送她的金步搖。"老東西還想求祖宗保佑?"她踹翻長明燈,火苗竄上武帝親書的《秋風辭》。在竹簡爆裂的劈啪聲裡,我竟看清她眼角新添的皺紋——本來我們都泡在未央宮這口酒甕裡,醉著醉著就朽成了殘餘。

子時的更漏響起時,我摸到枕下的玉圭。父皇臨終前塞給我的那枚,邊沿早被摩挲得發亮。合德在屏風後與侍衛調笑,我俄然把玉圭狠狠砸向銅雀燈。飛濺的燈油撲滅了帷幔,在沖天火光裡,我彷彿瞥見十九歲那年的本身正站在白虎殿前,手中聖旨上的墨跡未乾,一滴血剛巧落在"廢後"的"廢"字上。

前日王莽獻來西域佛經,帛書上的金粉沾得我滿手腥甜。他說洛陽白馬寺的菩薩能渡苦厄,我卻盯著他新蓄的髯毛髮怔——這模樣活脫脫是三十年前在石渠閣撞見的父皇。

"陛下可傳聞過人彘?"她俄然抬頭問我,嘴角沾著葡萄酒漬,"妾在公主府見過呂後當年醃戚夫人的陶甕,裡頭的蛆蟲養得比禦花圃的錦鯉還肥。"

"臣觀天象有異,恐非吉兆。"他說話時總盯著本身的草鞋尖,倒讓我想起當年在太子宮養的那隻西域鴕鳥。我用心把奏章摔在他腳邊:"傳聞你上月把侍妾送給了朱博?"

昨夜飛燕來喂藥,她現在豐腴得撐不起當年的留仙裙。"陛下可還記得太液池畫舫?"她俄然掐我人中,"那日妾在您酒裡下了半錢砒霜。"我咧嘴想笑,喉頭湧上的血沫子倒染紅了她的鴛鴦訶子。

建始三年上巳節,我在太液池畫舫醒來,枕邊還沾著趙飛燕鬢角的海棠胭脂。晨霧裡俄然傳來裂帛般的歌聲,驚得池中錦鯉撞翻了荷葉。我赤腳衝出船艙,瞥見個綠衣女子立在柳樹下,發間插著三寸長的雉雞翎。

綏和元年的秋分,我在上林苑吐了第一口血。太醫令說是河豚毒,趙合德卻嘲笑:"陛下這病根,怕是打從喝了許娥那碗蓮子羹就落下了。"她現在敢穿戴我的玄端臨朝,腰間玉帶勒出兩道淤青,倒像極了當年縛在她腕間的金鈴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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