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蘭兒一起追他,燈籠燭火在奔馳中晃得短長,眼看就要追上,她俄然踩空,腳一崴。她並冇跌倒,踉蹌幾步終究站穩,可惜的是手中燈籠卻是以燃燒。明光閃動最後一刻,她看清他腰側繫著一枚金令,上麵清楚刻著“雷霆”二字。
雨,垂垂停了。
“甚麼!”
他靜肅立著,他的手指苗條瑩白,手中握著一把瀘州竹製油紙傘,純紅色的傘,手柄處冇有一點裝潢,像是握著一抹淡淡的哀傷。他隻是那樣靜肅立著,就讓人感受像是煙雨昏黃中裝點的最亮一筆。
“雷公子!你不消管我!你下山了,‘雪雁小巧花’如何辦?”
那一刻,他清澈如天光雲影的眸中有著扣問之色。
次日,他們進入玉女山,朝玉女雪峰而去。在山中露宿一晚,第二日午後才靠近玉女峰。炎炎暑熱早就遠去,劈麵送來陣陣雪山寒氣。
霜蘭兒穿戴昨日趕上的男人給她的外套,扮作男人以免招惹費事。哪知這件衣裳反倒給她帶來了更大的費事。她來到一間當鋪,褪下腕間銀鐲子,“我要當這個鐲子。”之前撐船的老者充公她船資,她分無分文,總得先宿下,等今後在醫館找到事做再來贖回。
書中記錄,“雪雁小巧花”,百年來無人再見過,也許隻要那迴旋在雪山之巔的雪雁纔有緣一覷真容。現在她見到雪雁,是否表示,“雪雁小巧花”也在四周?
昨夜未眠,她累極倦極。星月被浮雲遮住,四周伸手不見五指,她隻得攀著路兩旁冒出的枝丫,勉強朝前走。
小和尚迷惑地望著霜蘭兒身上血跡。
霜蘭兒一愣,鐲子怎也值十幾兩,看來這是家黑店。她收回鐲子,回身欲走。
一樣,他也冇想到,她竟會是霜蘭兒。前兩次見麵,她的臉每次都腫著,他未曾看清她的麵貌,也未曾留意過她的聲音。想不到,人海茫茫,他們會以這類體例相遇。
頭頂不竭傳來“啾啾”長鳴,她冒死奔馳,忘懷本身所中的毒,忘懷怠倦,忘懷統統統統。她跟著雪雁來到一片不毛之地,終究雪雁停在一處怪石上。
他微微抬起純白傘柄,暴露佩帶著一枚黑玉額環的額頭,清澈的眼,目光亮淨如天光雲影,清澈又暖和,高挺的鼻梁,薄薄的唇。一襲白衣瀟瀟,像是披著冷月銀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