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小四笑了，肥胖的肩膀一抖一抖。

甘寧像是俄然被甚麼東西擊中了普通地，向後退了一小步，隨即雙手接過那隻裝著信的錦囊。

“真有你的，”蘇小四被他逗樂了，“誰教你是大哥呢。”

你伴隨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悲喜交集的春秋，那些或悲或喜的影象裡都儲存著你的影象，我是不管如何，也不會健忘你的。

“以是你籌辦甚麼時候解纜？”蘇小四問。

“是啊，”甘寧點頭，“這些天一向在籌辦。”

但這般風景，終究，還是變了。

金龍，你說得對，心受傷了，或許這平生都冇法平愈。而我，卻要帶著這滿心的傷痕和未乾的鮮血，步入臨江城外的天下。金大哥，我曉得你是欠我的，你欠我一個承諾。你曾跟我說，如果我厭倦了這裡的餬口，你會帶我到任何我想去的處所。現在我籌辦解纜了，我會用我的眼睛，替你看看內裡的天下，替你看看令你悲傷至極的宦海，那充滿著渾濁與暗中的官僚軌製，也是真正害死你的首惡。

“我弟弟的名字，叫沙摩柯，”沙摩莉一字一頓，“萬望保重。但願有朝一日，你見到他的時候，能夠想起我來。”

甘寧你說，這是射中必定的嗎。必定讓我一個窮孩子，先遇見金龍，再遇見你。

明天我用這聲大哥，換回你的諒解，好嗎？

……

就是，誰叫我們都喊你大哥呢。

“不錯，我記得，”甘寧微微點頭，“我也記得，我那回是被你弄病的。沙沙姐，那些日子裡你把我整得好慘啊。”說罷兩人一齊笑了。

“彆的，我還想奉求你一件事，”沙摩莉俄然轉頭望向甘寧，烏黑的臉頰上鑲著的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，她取出一封早已裝入囊中的信，“這是我寫給弟弟的信……如果你走到內裡能夠見到他的話，請你把信交給他好嗎？我想讓他曉得——如果他還好好活著的話——我一向很好，不必牽掛。”

“呂布，”蘇小四持續抬高聲音，微凸的顴骨之上的兩隻眸子裡閃出對勁的光芒，“貨真價實的呂奉先，兵敗之際厚著臉皮困獸猶鬥，鄙人邳城被曹操斬首了。你曉得的，我前番出了一趟遠門——這都是親耳所聞。”

江風颯爽，摻雜著昏黃的月色劈麵而來，將他金色的額發撩開，暴露超脫烏黑的劍眉和光亮的額頭。

笑容漸漸爬上蘇小四顴骨微凸的臉。這麼多年來，他一向餬口在社會的最底層，一向飽受白眼和蕭瑟，一向不曉得本身這輩子想要追隨的東西究竟是甚麼。直到他相逢了這個金髮白羽、錦帆銅鈴的年青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