氛圍一時候變得難堪起來。周瑜不想讓淩統回想起那些哀痛的舊事，但也正如呂蒙所言，於情於理，他必必要分兵去救甘寧。周瑜心煩意亂地轉過身去，正猶疑不定間，淩統的聲音俄然從身後響起。

淩統真的是你嗎？

甘寧常常歎了口氣，兩隻手抱住腦袋，神采痛苦不堪。

對他賣力。

到了二更以後，城外的喧鬨聲垂垂小了。從城樓上望去，固然還能瞥見星星點點的火光，但走動的人影已經就看不見了。甘寧一向坐在城頭上，偶爾枕在胳膊上眯縫一會兒，但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驀地驚醒。

“這時候你還蠻有表情？”甘寧滿臉驚奇地轉頭。

“除非你讓我開城迎敵。”甘寧帶著笑意不客氣道。

“你從小就是夜貓子，”蘇飛一臉不應時宜的含笑，學著甘寧一貫的模樣兩手環繞倚在一旁的紅漆雕花柱子上，“再如許下去的話，趕明兒說不定你會在馬背上睡著呢？”

甘寧禁不住撤退一步。

“興霸，我賜你一句話，”蘇飛俄然嚴厲起來，一步一個足跡地來到甘寧麵前，兩人的目光正恰好好地對在一起，“你彆忘了你是誰。”

“你是甘寧，”蘇飛聲音很輕，但足以讓甘寧把每一個字都聽清楚，“你是東吳的前鋒甘寧啊。”

“再說一遍你這毛賊不準叫我大叔。彆的，彆歡暢太早了，”呂蒙用心賣關子，“另有一個更大的欣喜呢。”

甘寧把它拾起來，取下絹帛，照著月光細看。末端輕視地嘲笑一聲，順手將它丟在一邊。

他能較著地感遭到，身邊淩統的身子驀地一顫。

“如何了？不歡迎？”周瑜似笑非笑地望著他。

“真的是幼平！”甘寧欣喜若狂，全然不顧零零散星的箭矢還在往城裡射來，“我們得救了！”

“以是這就是你的體例？”蘇飛照他肩膀甩了一巴掌，故作嗔怒道，“死守不出，還坐在城頭上自顧自地對勁，還不就是乾等著援兵來麼？”

好笑啊，真是好笑。

你會這麼利落地承諾多數督嗎，莫非你忘了我是誰？

“大叔……”甘寧還冇回過神來。

“夠欣喜嗎？”一旁的呂蒙朝甘寧撇撇嘴。

轉頭看蘇飛，他倒是一臉嫌棄的模樣。

周瑜彷彿一向拿不定主張，端著燈燭在輿圖背對著他前去返踱步。燭光和月光稠濁在一起，收回清冷的橙色。

笑容垂垂爬上了甘寧的臉。他仰開端望著蒼穹——如果不是夜裡沉寂，他真的想放聲大笑，大聲地，將他鬱積在胸中統統的哀痛統統的絕望都付之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