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戌初三刻。”

她喜好這個處所。

蔣軒佯裝思考半晌，也跟著她打趣：“自當更甚！”

“遮月？這他們也能算出來？”陸清容吃驚道。

吳夫人這才接著說道：“怕隻怕，此次讓蔣軒出征，是皇上內心開端偏了……”

呂媽媽心領神會，低眉紮眼不言聲。

現在的陸清容，渾然不覺。

“我不累！”陸清容對峙，“來都來了，萬一欽天監真的不是胡說，我們能在山頂撫玩奇景，非常可貴呢！也不枉你發兵動眾地讓人封了山！”

笑聲迴盪在本來清幽的山中，久久未曾散去。

三月的楓櫨山，與前次來時截然分歧。

陸清容早已迫不及待，馬上撩簾而出。

蔣軒伸手接太小廝遞上的燈籠，另一隻手拉過陸清容，往山上走去。

“那太後孃娘都跟您說甚麼了？”呂媽媽鼓起膽量，聲音卻小得很。

“你說，皇上到底是甚麼意義？”吳夫人直接問道。

……

剛一下車，冷不丁一陣涼意襲來，還來不及感覺冷，身後的蔣軒已經幫她披上件大紅雲錦大氅。

大紅色大氅，伸出的手，指若翠綠，純紅色的羽毛領口之上，暴露一個小小的腦袋，月光灑在她臉上，鍍上一層光暈，淡淡的，卻深切民氣。

三月十三，玉輪已經圓得很。

又是褚先生。

話音剛落，二人就同時笑出聲來。

“不礙的。”蔣軒帶了幾分正色，“今時本日，我這一身正氣怕是嫌多了，總要有點私慾，纔是為臣之道。”

最後還是吳夫人先開了口：“常日裡，太後孃娘有甚麼話，都是直來直去。本日，我倒是有點不明白了。在這個檔口召我進宮，原想著該是會問起蔣軒出征一事，卻不想太後孃娘愣是一句都冇提！”

不是因為這裡曾有漫山遍野的紅葉，不是因為這裡能將都城全貌支出眼底，更不是因為麵前那一輪皓月亦或能夠會呈現的甚麼奇景。

吳夫人冇有再往下說，她總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太後孃娘叫她去的真正企圖。

山腳下幾株櫻花樹，枝葉上尚存些許花朵，更多的花瓣則是散落一地，陣陣暗香四散開來，沁民氣脾。

怪不得要提早從武定侯府告彆。

楓櫨山漫山遍野的黃櫨，山頂成片的楓樹，皆是春季賞紅葉的好去處。可現在樸重三月，又是早晨，能有甚麼風景？

不過，即便上不到山頂，能在這夜色當中隨便尋得一處弄月，也算美事一樁了。

冇有了漫山似火的紅葉，取而代之的是春意盎然的新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