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斛律光用心放大聲音,喊了一句:“徒弟,門生給你送行啦。”說完便跪下對台上叩首。
哪知這一句話像是號令似的,台下有一批人也跟著他跪下叩首,齊聲道:“門生給徒弟送行啦。”謝老夫子平生剛毅,此時竟落下淚來。顧靈溪和謝時力隻是跪下,並不叩首,好叫他們多看最後幾眼。
餘光一瞥,卻見珠兒被押在台下的柱子上,渾身傷痕,一左一右都有兵吏看管。
“謝家是書香家世,這些年不問政事,冇想到還是遭了禍呀”“誰說不是呢?可惜謝老夫子平生勤懇治學,寬寵遇人,卻落得這個了局。”皆點頭慨歎。
“慢,皇命在此。”就在那一刹時,高長恭趕馬而來,手拿一張絹帛,唸曰:“應天順時,受茲明命。謝氏一族窩藏罪女,該當處斬。然,其女謝林和年幼,特赦免其罪,冇為官奴,以彰天恩。欽此。”
顧靈溪姐弟一聽這話,就要哭出來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“阿時,我們去送爹孃他們最後一程。”
鄭子湘向高長恭報答道“多謝姐夫救下謝家三妹。”
顧靈溪見麵前之景,強忍哀思。但是,斷頭台上卻唯獨不見珠兒。珠兒是禍起之源,不成能不被問斬。
台上謝家世人皆朝他看。他們微微一驚,又及時收斂。顧靈溪曉得,他們是認出她和阿時了。謝家二老緊緊看住他們,恐怕少看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。謝二爺一房亦如是。
柱子旁,一個看上去有些官權的人走疇昔,直逼珠兒:“看到了麼?救你的仇人本日就要為你而死。《弘農經》在哪兒?你說不說?”
“斛律大哥,感謝你。”
顧靈溪抹去淚光持續說:“你聽姐姐的話,到時候千萬彆哭出聲來,不能被人發明,曉得麼?從今今後你就是謝家獨一的血脈,你要好好庇護本身。”
是夜,顧靈溪心慮憂思,於窗前獨飲姮娘給的一壺“金釵醉”。
“戔戔小事,何足掛齒。我能做的也隻要這些了。”
謝二太太喜極而泣,一個官吏來解繩索。謝二太太趁這時候對她說:“林和,必然要好好活下去。”七歲的謝林和就如許被帶走,對親人最後的影象便是一句“好好活下去。”
“還嘴硬。那你就眼看著他們為你而死吧。哼。”說完袖子一甩,走至案邊,與斬判官悄悄說話,也不知說了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