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他們……”周公暘咬緊了牙,他的手足麵孔一個個在腦海裡閃疇昔。
郅澌不自發抬手撫了撫額角,“不急,本官還要好好打量清楚,大人不必心切。”說完掉頭就走,等也不等,鹿皮靴子一蹬地,馬也不上,蹦著跳著就跑開了去,遠遠丟下句“大人先回,不必等。”
一行人三兩乘船到了廣場上,郅澌憑著默契,一麵猜著周公以的設法,一麵有些慌亂地諱飾著麵上的神采。宮裡的宴席早就散了,老祖宗叫了幾個女眷去慈寧宮說了會話也去晝寢了。周公以身後立著他的弟弟們,望著巍峨莊嚴、不發一聲的玉宇瓊樓,歎了口氣。
“院裡的人那兒露身份了嗎?”一身大族公子行頭的郅澌坐在房間裡的圓凳上閉目養神。
“人言‘蓋棺定論’,國舅府要蓋棺,這個論,我們也該為陛下分憂。”郅澌眯起眼,盯住洹親王。
這廝大搖大擺到了祝十三府門前,兩個軍差站在門外跟門口的仆人嘀嘀咕咕了半天,仆人出來通報,半盞茶的工夫,祝十三一身家常銀袍子從府門裡出來,打量了郅澌一眼,略拱了拱手,開口道,“鄙人彷彿未曾見過公子,不知但是甚麼故交?”
“不得不狠了。老三的話對,隻要我們兄弟在一起了才行。”公祥神采平靜,遠瞭望著驕陽炙烤下的某個點。
“如何?”周公以饒有興味地偏頭看著小丫頭。
六皇子緊蹙著眉垂下頭,周公以又道:“去書房叫上老八,撿著各宮要緊處,謹慎提點幾句該提點的人,非論如何,讓他們有個籌辦。你是個有分寸的人,切勿把事情鬨大了。”周公衡應下,回身便去。
“澌兒,三兩日即便安寧下來,我也抽不出身陪你去月山。”周公以無法地撫著額發。
郅澌蹙眉望著他,祝十三笑笑,叮嚀人備馬。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城,演著曲盤曲折的馬道一起登高,上了一處小山丘的山頂,祝十三長身立於頓時,揮鞭指著山穀裡的路,“沿著那條路三裡地再往山裡一拐就是無陰穀,起初那無陰穀是安西將軍選來屯糧的處所,藺府......以後,就荒廢了。半月前,我們也是接到安監院官員的來信,才曉得那邊頭屯了兵。”祝十三見郅澌冇說話,接著道:“宮裡如是想要十三這條命,我能何如?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,一紙聖旨便可,何必大人千裡馳驅走這一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