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姐嗤笑道:“大家小庫裡鎖的不過是平常用不著的嫁奩罷了,大嫂子還陪嫁了甚麼了不得的東西不成?”
平兒道:“雖是這麼說,奶奶跟太太麵前說這些還是太莽撞了些,太太最是不喜人探聽是非的。”
周瑞家的趕快叩首:“主子不敢,她不過是找我說說,我就這麼一聽罷了,哪有主子挑差事的事理。主子並冇有應她甚麼。”
平兒給鳳姐換了茶,說“奶奶想通了便好。”
賈蘭雖年幼,卻甚是靈巧,一天下來也能記得幾個字,尤此中間頗多童言童語,常逗得一屋子人忍俊不由。
王夫人看了鳳姐一眼,道:“李家雖不能跟我們王家比,可她娘倒是前朝大族出身,有點根柢也不希奇。”
李紈雖冇有學過打理莊子,卻也曉得這事情要真做起來這千把兩銀子定是不敷的,不過先撐過這一陣,總能想出體例的。便是實在冇法,就賣幾個瓶子盒子的,當時候許嬤嬤怕也不會再說甚麼了,開弓冇有轉頭箭。
轉眼入秋,幾家人都趕在中秋前去了莊子上,許嬤嬤不放心李紈,卻無法外頭一攤事千頭萬緒,冇有彆的人接的了手。最後商定讓常嬤嬤留在李紈身邊,閆嬤嬤看著蘭哥兒。
待鳳姐走了,王夫人問周瑞家的:“方纔說那些婆子嚼舌頭,又是哪來的話兒?”
平兒看了鳳姐一眼,說道:“奶奶也忒多心了些,管他如何,便是真有甚麼,大奶奶這個身份,還能防著奶奶甚麼不成?”
且說鳳姐回了屋,平兒服侍著換了家常的衣裳,又上茶下水的。鳳姐兒換了桃紅繡纏枝花腔的縐綢褙子歪在炕上入迷。平兒取了美人槌與她悄悄捶腿。一時鳳姐便將王夫人和周瑞家的說的話學給平兒聽,又道:“你說這大嫂子到底打的甚麼主張?莫非還真有甚麼發財的招數?”
周瑞家的忙賠了笑容道:“前幾日,大奶奶院裡的使喚婆子跟我嘮嗑的時候隨口說了幾句。”
王夫人道:“留在府裡也冇甚麼事要他們做,擺佈都是她的陪嫁,隻要她本身主張正了便好。”
鳳姐便笑道:“我不過是看大嫂子忽的這麼行事有些兒迷惑罷了。哪個陪房的不想靠著主子謀個彆麵差事呢,恰好大嫂子,倒儘往遠了打發。不過,反正今後都是蘭哥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