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餘聞言,便是俯身稱是,君臣兩人又是說了些政事,就聽帳彆傳來一道男聲,“皇上,慕家軍遣來了使者,要見您一麵。”
姚芸兒剋日已是服下了慕家的解藥,目睹著一日好過一日,袁崇武心中欣喜,此時聽孟餘出聲,則是微微點頭,道;“眼下不必打草驚蛇,統統都等回京再說。”
袁崇武與孟餘相視一眼,安靜的聲音隻道出了一個字來;“宣。”
慕七從懷中取出一支藥瓶,對著袁崇武道;“此藥便是鴆毒的解藥,三日一支,慕七保管皇後隻要服下十支,一個月後,體內餘毒定將全數逼出,規複如常。”
慕七看了袁崇武一眼,倒是“撲通”一聲,對著他跪了下去,清冷的聲音不疾不徐:“臣慕七,叩見皇上。”
見袁崇武不說話,慕七也並不鎮靜,接著道;“殺敵一千,自損八百的事理,皇上不會不明白,若皇上鐵了心要踏平慕家,我慕家軍十萬男兒也隻得與皇上背水一戰,隻怕到時候,不過是讓奸臣得益,複辟之事,易如反掌。”
見孟餘還欲再說,袁崇武擺了擺手,道;“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西南,至於那幫言官,等我們收回了西南,再清算不遲。”
袁崇武搖了點頭,淡淡道;“朕於離宮前已是做好了擺設,若溫天陽當真與前朝皇嗣勾搭,倒也給了朕機遇,將他們連根拔起。”
而西南的戰事不斷,慕玉堂不顧六十餘歲高齡,還是親身披甲掛帥,帶領餘下五子,與袁崇武殺了個難分難明。
孟餘心中瞭然,現在雄師糧草不濟,更兼之為防備北方大赫,軍中人馬並非是外間傳言的三十萬,而是隻與慕家持平的十萬,袁崇武聲東擊西,擾敵軍心,倒是讓慕家自亂陣腳,遣了慕七前來乞降。
“請和?”男人聲音降落,咀嚼著這兩個字,一雙眸子更是冰冷的如刀似劍,看著麵前的女子。
臻州。
待袁崇武領兵進逼西南後,姚芸兒則是留在了臻州府衙,為迎皇後鳳駕,臻州府尹大興土木,特為姚芸兒建了一座行宮,那行宮精美高雅,風景娟秀,又兼之臻州氣候惱人,非常適合姚芸兒療養身子。
慕七聲音清脆,隻道;“想必皇上定是曉得,高傲周建國,數百年來皇後俱是從慕家所出,而鴆毒又隻要大周皇宮纔有,皇上定是不曉得,那鴆毒,本來就是慕家的。”
袁崇武的黑眸落在她身上,淡淡言了句;“起來發言。”
但見帳簾一閃,一道漂亮矗立的身影回聲而出,一襲銀袍,麵龐如玉,眉宇間雖染滄桑,卻還是豪氣明麗,恰是慕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