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芸兒見他如此,心頭的委曲早已被不安與擔憂所代替,她悄悄搖了搖袁崇武的胳膊,標緻的瞳人裡,儘是擔憂與焦心。
“不知元帥深夜召見,所為何事?”
不等謝長風說話,安氏臉無人色,顫聲道;“晌中午,妾身說了傑兒幾句,他便騎著馬跑了出去,妾身從速兒去求謝將軍,誰曉得等謝將軍帶人追出去後,就見傑兒已經被淩家軍的人給擄去了!”
袁崇武點了點頭,道;“明日命你送夫人進城,路上必然要多加謹慎。”
當手指甫一沾上袁崇武的麵龐時,姚芸兒的眼淚刹時滾落了下來。
但是,安氏何辜,她隻是一個母親,那一身血淋淋的傷,更是令他悔恨自責,這統統,皆是因他而起。
他們的妻兒長幼,儘數死於淩家軍的刀口下,可他的妻兒卻還活著。
帳中沉默半晌,忽聽帳彆傳來一道腳步聲,謝長風神采倉促,未得通傳便趕了出去;“元帥!”
袁崇武望著那一個“淩”字,隻感覺心如針紮,他凝睇著那塊玉,也不知疇昔了多久,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,唇角倒是微微勾起,一抹如有若無的苦笑。
安氏滿身顫栗,話剛說完,便是死死捂住嘴巴,淚水一行行的往下掉。
袁崇武展開眼睛,發覺到她眼底的心疼,心頭便是一窒。
姚芸兒悄悄的倚在他的懷裡,他已是好久未曾來看過她,此時突然被他抱在懷裡,隻覺得姚芸兒覺得本身身在夢中,隔了好一會,方纔謹慎翼翼的伸脫手,撫上男人的臉頰。
“元帥....”孟餘還欲再說,卻被袁崇武一個手勢止住。
“嶺南軍七萬條性命,這一筆血債,定是要讓淩家軍血償。”
袁崇武淡淡點頭,拍了拍他的肩膀,而後像前營走去。
渝州大戰,嶺南軍慘敗,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同袍兄弟,一個個死在他麵前。
慕家祖上乃是大周朝的建國武將,建國時成年男兒儘數戰死疆場,立國後天子感念其不世功勞,遂立下祖訓,大周朝曆代皇後皆是由慕家所出,唯有百年前曾有一名天子,隻因慕家當年並無適齡女子,方從西涼迎娶公主,納為正宮。而自那位昭皇以後,大周朝的數位天子,仍舊是立慕家女子為皇後,就連當今聖上的一後二妃,也皆是出自慕家。
袁崇武抬眸,見他神情焦心,聲音暗啞,便知是出了大事,濃眉頓時舒展,隻道;“出了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