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崇武望著她白淨秀美的臉龐，倒是心境萬千，不成遏止。

姚芸兒心頭酸澀，卻又說不出話來，隻躺在那邊將麵龐垂下，就著月光，她的淚珠掛在眼睫毛上，晶瑩剔透的，如同一顆顆小小的水晶。

姚芸兒就寢極淺，待袁崇武將她抱在懷裡後，她便是醒了過來。

七萬條性命，皆因本身的妻兒所起，亦或，是那七萬條性命，換來了本身的妻兒。

“元帥....”孟餘還欲再說，卻被袁崇武一個手勢止住。

袁崇武眉心一跳，隻衝著謝長風喝道；“究竟是如何回事？”

他的嫡妻因為他，受儘了淩肅的折磨，而他此時，卻攬著淩肅的女兒。

不等謝長風說話，安氏臉無人色，顫聲道；“晌中午，妾身說了傑兒幾句，他便騎著馬跑了出去，妾身從速兒去求謝將軍，誰曉得等謝將軍帶人追出去後，就見傑兒已經被淩家軍的人給擄去了！”

那短短的兩個字，倒是重逾千斤，無法到了頂點。

主帳中，孟餘已是等在那邊，瞧見袁崇武後，立時行下禮去。

姚芸兒悄悄的倚在他的懷裡，他已是好久未曾來看過她，此時突然被他抱在懷裡，隻覺得姚芸兒覺得本身身在夢中，隔了好一會，方纔謹慎翼翼的伸脫手，撫上男人的臉頰。

“嶺南軍七萬條性命，這一筆血債，定是要讓淩家軍血償。”

孟餘見男人麵色暗沉，想起那七萬同袍，亦是說不出話來。

袁崇武搖了點頭，沉聲道；“這一仗，委實凶惡難料，稍有不慎，就是滿盤皆輸。袁傑與袁宇年幼，我身為人父，卻未曾儘到為父之責，先生博學多才，若我不測，還望先生可悉心種植，牢記不要讓他們走上岔路。”

但是，安氏何辜，她隻是一個母親，那一身血淋淋的傷，更是令他悔恨自責，這統統，皆是因他而起。

“先生不必多禮。”袁崇武虛扶了一把，而後走至主位坐下。

袁崇武點了點頭，道；“明日命你送夫人進城，路上必然要多加謹慎。”

孟餘一聽，頓時一怔，隻道；“元帥，眼下大戰期近，部屬自認還是留在軍中為妥，至於護送夫人與公子，何不派彆人前去？”

兩人在清河村時的點點滴滴，絲絲縷縷的纏著他的心。姚芸兒年紀雖小，卻懂事體貼，甘心將統統的好東西全留給他。她十六歲便嫁給了本身，為他流了孩子，傷了身子，縱使她是淩肅的女兒，他又豈能對不起她？

孟餘既為嶺南軍中首屈一指的謀士，自是曉得如本日趨危殆的戰局，縱使袁崇武精於戰術，徹夜達旦不眠不休的與諸人蔘議戰局，然兵力與兵器上的不敷仍舊是嶺南軍的死穴，而袁崇武，他隻是人，畢竟不是官方傳言的“活菩薩”，此時聽他這般說來，便同於交代本身的身後之事，隻讓孟餘忍不住心頭酸澀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