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兒哭了,哭得聲嘶力竭,直到這如高山驚雷的一聲兒啼傳來,那群臉紅脖子粗的成年人才重視到這個小丫頭。
林家並未藉端退婚,也隻是說接林安兒回孃家,金家人原該鬆了一口氣,但是三老太爺卻內心焦心,這個節骨眼上,林安兒那裡都不能去,隻能留在金家。
以是說,林家的統統都是林鈞用鮮血換來的,就連京中那些王公貴胄提起勇猛伯都要寂然起敬。可現在林鈞獨一的骨肉卻被人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,外人笑而不語,嶽家倒是第一個不承諾。
那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樣,就彷彿壓根不曉得她纔是配角一樣,讓林安兒非常不平。
我不是紙巾,也不想回孃家,我就是要把你們金家坐穿,不給爹爹脫罪,我那裡都不去!
在林家和嶽家人麵前,金家常日裡高漲的氣勢現在隻是將近燃冇了的蠟燭,而林鎮說的話卻不像是讓林安兒回孃家小住那麼簡樸。
林安兒吸吸鼻子,扁扁小嘴,這才說:“安兒做了一個夢,爹爹孃親讓我到紅楓林找金哥哥,跟著金哥哥回家去。金哥哥的家不就是這裡嗎?”
一樣是進宮,也要看是從那裡進宮,從金家進宮,和從林家進宮,那是峭壁不一樣的。
林、嶽兩家都是武將出身,也都不是馴良可親的範例。這兩人即便見到金家三位長輩也是板著撲克臉。
林安兒翻翻白眼,自家叔叔和自家孃舅哪個都不好惹,他們是有備而來,不把本身“搶”回孃家誓不罷休。並且看這個步地,回了孃家再想返來那比登天還難。
她不曉得哪位是叔叔,哪位是孃舅,但當年的林安兒也不過兩三歲,或許她也分不清呢。
林家雖是世家,但真正將林家光宗耀祖的倒是林安兒的父親林鈞。二十年前大將軍吳奔反叛,於北地即位為王,欲與大成平分天下,年方十八歲的林鈞跟從父親出戰,父親首戰而敗,朝廷降旨摘了林父的烏紗,林鈞為保林氏一族名聲,誌願帶兵深切北地極寒之地,終究林鈞率五萬軍士浴血奮戰,擊破吳奔二十萬雄師,平複兵變,也贏來勇猛伯的封號。
林安兒這才曉得,她在林家排行第九。她用手背抹抹眼淚,抬起濕答答的小臉看著林鎮,眼神就像吃驚的小鹿:“五叔,安兒那裡也不去,爹爹孃親讓我留在金家,我就要留在這兒。”
“小媳婦在內裡,讓我出來,讓我出來!”
“你爹爹孃親何時說的?”林鎮一頭霧水,兄嫂過世時,林安兒在都城老宅,且她當時隻是兩歲幼兒,兄嫂如有遺言也不會直接留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