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鬆,回府。”歸心似箭,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杜且。
厲出衡這才排闥投身風雪,幾次轉頭,杜且倚門送彆,難捨難分。
何氏目光躲閃,“這是厲家的宅子,還要甚麼房地契,我就是最好的證明。”
杜且翻開帳冊,一邊盤點箱中的嫁奩,一邊說道:“厲氏是一等的世族,就算現下落魄至此,可在朝中的職位斐然,何氏再無知,也該明白厲宅的顯赫之處。如果去了京兆府,她顏麵無存,何況還是租給我這個侄媳婦,她就更是冇臉見人。再如何說,厲宅也有郎君的一半,他理應住在這裡,可如果還要付租子,這鼓吹出去,這位吏部郎中如何能在同僚中抬開端來。”
“誰讓夫人一向等郎君不歸,我這纔多嘴說的。”
厲出衡撩袍跪了下去,冇有質疑,也冇有抵擋,背脊生硬,目光果斷。
厲出衡和甘賦衝亦師亦友,二人之間向來冇有甚麼師徒忌諱,四周遊學時同臥同眠,治學論道,如同朋友普通。到了萬山書院,甘賦衝也未曾束縛過他,而他為人清冷冷酷,就算是有苦衷也未曾向甘賦衝傾訴過。
“我隻想儘快從這個遺訓脫身,還請袁兄幫我!”厲出衡一揖到底,即使曉得汗青的走向,可那也是他一手鞭策的,現在他還要再走一遍,不免心力不繼,可這是他的任務,他不能迴避,平生所學就是為了一展所長。
袁家世代為欽天監,但每一世都冇有讓袁姓子孫秉承,而是遴選天質聰慧的孩子收為弟子,悉心教誨,每一代皆是如此,而真正的袁氏子孫早已過著淺顯人的餬口,不再問過朝政。
厲出衡笑道:“你倒是跑得快,這纔多大工夫,你就要回府跟夫人稟告。看來,郎君我今後走到哪,你都會事無大小地奉告夫人。”
程兆寅上了馬跟在車邊,“郎君莫怪,我家將軍也是心疼女兒,之前是他貪慕虛榮,一心想要平步青雲。眼下郎君與二孃的婚事已成定局,且厲家顯赫非旁人能及,在大將軍府時,郎君對二孃的好,將軍都看在這裡,幾番考慮以後,決定不再難堪郎君。”
厲出衡垂眸,“袁風迴因泄漏天機而落得慘死的了局,後代子孫隻觀天相,不解命格,亦不堪將來。門生以為,袁氏就算曉得這個奧妙,也不會等閒說出口。至於賢人,他奪位即位,名不正言不順,先帝的遺命也交不到他的手上。是以,門生現下還是安然的。”
“有些事該說,有些事不該說的就不要說。比方我到與欽天監袁苑的友情,你就不必跟夫人說。”厲出衡低聲叮嚀,“今後朝堂之事,若非是我授意,你半個字都不能流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