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淩看到韓陌的雙眸中好似充滿了血絲,那樣的陰冷可駭,卻也實在是不幸可悲。
韓陌說完這番話後,竟是將手中的血玉鐲子砸到了地上,然後便真的走了!
楊氏倏然一怔,手不由自主的將筆遞到了韓淩手中。
韓淩趕緊將餘嬤嬤扶了起來,竟見她神采已是紅腫淤青,下巴儘是鮮血,但是,餘嬤嬤卻渾然不覺疼似的,一見了韓淩便暴露一抹如釋重負般的欣喜笑容來。
“滾,都給我滾!”
楊氏聽罷,更是一股肝火湧上了心頭,她的目光直逼向了韓陌:“韓陌,你甚麼意義?餘嬤嬤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人,你有甚麼資格經驗她?”
後院特彆僻靜,幾近看不到人影,母女倆人擇了一條幽僻的小徑返回汀棲院,未想還冇有走到汀棲院的大門,竟聞得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來。
楊氏趕緊拉了韓淩的手奔進大門,果見餘嬤嬤竟被兩名小廝押跪在地上,而另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嬤嬤正非常賣力的在她臉上扇耳光。
魏晉名流嵇叔夜,被人誣告以“不孝”之名抱屈入獄,天放學子以及江湖豪傑們無不為其馳驅疾呼,在廷尉門前申國士之冤為其討情,但是在如此民氣動亂、風起雲湧的環境下,司馬氏天子還是殺了他,啟事是甚麼呢?
會不會……宿世打通劫匪殛斃了母親的幕後主使恰是他韓陌呢?
“韓陌,從今今後,我楊秋璿不再是你的妻,明日我便帶著阿九分開這裡,今後一彆兩寬,永不相見!”楊氏乃至不肯意多說話,將手中的鞭子伸向了韓陌,最後道,“你走,頓時走,我不想再看到你!”
“大眳現在的天子和西晉時的天子不一樣,晉惠帝闇弱無能纔會受製於彆人,但是今上剛愎自用且自大多疑,如果孃親求得天放學子為楊家討情,那豈不是要重踏名流嵇叔夜的覆轍麼?”
玉鐲被砸了個粉碎,有如血紅的珠子般四濺。
統統人都不敢再看韓陌的眼睛,並且他們還在膽戰心驚著,不知這位四爺會作出甚麼樣的反應來。
而更讓楊氏吃驚的還不是她所謄寫的行草,而是那一行行字的內容,她乃至讀不懂這紙上的內容。
餘嬤嬤卻反過來安撫道:“隻要四太太和九蜜斯無事,便好,九蜜斯不要為嬤嬤擔憂,嬤嬤身材很好的,抗得住!”
“嵇叔夜有著崇高無瑕的品德以及龍馴難服的傲氣,比司馬氏皇室更得民氣,因鐘會一句‘嵇康,臥龍也,可殺而不成起’,司馬昭寧肯失天下心也決然決然的殺了他!”韓淩瞻仰著楊氏,頓了一聲,滄然的說道,“孃親,楊家正因為太得民氣,纔會讓天子顧忌,您若責備國學子為其申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