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蘇妍定定看著本身,太後長歎一聲,“你是你阿孃的獨女,是哀家的親人,這些年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,哀家常常想起便覺愧對你外祖母,對不起你阿孃,現在你好輕易回到哀家身邊,哀家疼你還來不及,旁的事便讓它疇昔吧,哀家不在乎,你也莫要多思。”
“咳咳!”
蘇妍心知她為她擔憂,遂主動欣喜她,“不會有事的,彆擔憂。”
那宮人略一思考咬牙應了,幾步上前為蘇妍打起簾籠,待蘇妍將將邁過門檻便燙手普通的放下簾籠幾步下了台階,活似背後有人追逐普通。
這一句話堪比石破天驚,蘇妍大驚,不成置信的睜大眸子回看他,反應過來後又吃緊去看上方太後的神采。
竇憲這一回卻未曾說甚麼,亦未曾禁止。
第六十章
流螢見狀急了,攔著她問道:“女人?”
她這一係列的行動像極了吃驚的小鹿,惶恐失措,竇憲唇邊可貴的勾起一絲模糊笑意,保持著抬手的姿式再度喚她,“藥藥,來。”
蘇妍怔了怔,昂首看向太後,嘴唇翕動倒是半晌未曾說出一句話來。
趁著說話的工夫,蘇妍暗自打量幾人的神情,卻未看出涓滴端倪,不由向竇憲投去扣問的目光。
“嬤嬤言重了,我不過是一時髦起順手而為,如果是以讓宮人們受罰,那她們今後可不得恨上我?”蘇妍半是當真半是撒嬌道。
見她這般心急,蘇妍又道:“總歸我現在出來也是高聳,倒不如煮一壺茶,藉著上茶的由頭好生聽一聽他們究竟要說甚麼。”
看著麵前慈藹雍容的麵孔,直到這一刻,蘇妍自出身明白便一向懸著的心才真真正正的落下,她定定看著麵前的人,啞忍的咬唇壓抑著內心的情感,卻鄙人一刻撲入那暖和的度量,聽任情感噴薄而出。
可這榮寵本就該是她的。
若不是當年之事,她的酉兒怎會如此?她本該是皇城當中除了天家公主外最為高貴的女子,現在卻因著這一星半點的寵嬖而惶惑然不成整天。
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妍全然喪失了思慮的才氣,本能的聽循他的話,漸漸走到他麵前,低眸看他,一雙水亮杏眼裡充滿茫然。
寬袖一揮,早已被捏的不成模樣的紙張順著空中骨碌碌滾遠,保養得宜根根蔥白瑩潤的手指緊扣梨木圈椅扶手,用力到骨節泛白,那聲音愈發冷冽,透著徹骨的寒意,“不過一介輕賤婢子竟膽敢做出這等事!當真是——”
“叫哀家大開眼界!”
開端那幾個字生生是從齒縫中擠出,可見對話語中之人恨之入骨,寢其皮食其肉亦不能解心頭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