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,這孩童做得久了,黛玉也生出些孩子氣來。所謀之事不順,黛玉瞧著寶玉,多少就有了些遷怒――若不是多個他,那裡就多出這很多事兒來?是以待寶玉就有些淡淡地,不大理睬他,若纏得緊了,就使些主張支得他跑東跑西。不想寶玉本是個“無事忙”,隻怕姐妹們不睬他的,再不怕事多的,這兩人周瑜打黃蓋,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,也算得是各得其樂了。
賈母含笑看她半晌,轉頭笑道:“彆聽那起子小人胡說,這事兒我原是曉得的,玉兒為了我的身子,特地向大夫請教些攝生之道……也難為她一片孝心,想得這麼全麵,甚麼端方能大過這份孝心去?……且她本身身子也弱,正該多看看這些,常日裡也好自個兒重視些……年下多備份束脩給王大夫罷,這陣子也辛苦他了……”話題一時就轉到年下裡各項應酬來往上,賈母雖不管事了,但府裡往幾處首要公侯家的禮數,還是要在她白叟家這裡討主張的。
哎……由來都隻傳聞女子一出世時就被點上的這守宮砂的,幾時有過如黛玉這般樣主動要求點的,黛玉一時糾結萬分,擺佈都尋不出個安妥的體例、與安妥的人,在安妥的時候來開這個口。說要甩開手去麼,內心多少又不太甘,此物不說於本身無益,單就是這賈府裡,隻怕也要潔淨幾分――好歹今後論起來她也是在這府裡住了好久的,賈府的名聲潔淨點,於她今後的名聲也是極無益的……這是往遠了說,這眼麵前的……隻要瞧瞧阿誰俏丫頭睛雯,凡是想起這麼一個新鮮的生命隔不上兩年,恰是花開誇姣之時,就將香消玉隕,怎不讓人難過。
“這體例倒好……晴雯且記下了,明日我們也嚐嚐。”賈母笑囑道。
“……提及香來,我卻想起了……玉兒你衣上薰得是甚麼香,這幾日我聞著怪舒坦的。”賈母忽地轉頭笑問一旁作陪的黛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