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等甚麼？”呂付麵無人色，卻仍笑。

“剩下的我會派人措置。”紀勖對此並不驚奇，現在呂付的死活也成了小事，他隻問：“疏兒，等回了宮，你待如何措置太子？又如何麵對你父皇？”

天子昏倒的動靜不成能傳得那麼快。

“他是我的獨一的兒子。如果我當真那麼偏疼清河，那麼現在明泓早已是駙馬。”紀勖端倪一凝，截斷道，“他母親的遺言很簡樸，隻是不但願他捲入詭計詭譎鬥爭當中。疏兒，我們籌劃了多年，事光臨頭，究竟產生了甚麼，讓你舉棋難定？”

“我曉得了。”燕疏冇有辯駁，乃至還漸漸點了點頭，問：“你另有甚麼遺言？”

紀勖所站的處所與天牢大門不過一箭之距，燕疏腳下一頓，走了疇昔。他整小我已經怠倦到了頂點，心中充滿著冰冷，肅殺，憤激，以及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，過分沉重乃至不想說話，但是麵對紀勖時，卻還是不由硬化了情感。

暗中當中，燕疏一樣悄悄打量了呂付，忽問：“這些年，你為何要同匈奴合作？”

“東風不度雁門關，連大雁都明白，雁門關以北就是不該去的處所了。”

車內。

為了報仇，他滿手血汙。

呂付一愣，他低下頭，自嘲地看著鮮血淋漓的腿，移開目光後，幽幽道：“你見過大雁北歸南遷嗎？”

燕疏緩緩抬手，劍氣凝於指尖。

接著，他收回了一聲嗤笑。

天牢附屬刑部，位於地牢的斜下方。四人出了刑部衙門，一輛馬車已在外甲等著，刑部尚書崔臨滄站在衙門外，也冇多問甚麼，與丞相酬酢幾句便各自告彆――徹夜全部六部都會很忙。

徹夜冇甚麼月色，北風凜冽如刀，怕是將有一場冬雨。

十五年來，大仇得報，整小我如灌鉛普通沉重。

燕疏說，“但是季父，你太偏疼我和清河了。明泓他……”

上官九和朱十都改裝成了紀勖的侍從，各提著一盞燈，站在邊上。藉著燈光，燕疏瞥見了紀勖眼角淺淡的細紋，心念一動，無聲垂下眼睫。

在大燕孱羸而承平統治下，天牢長年陰冷空寂。

“見過。”

一張張臉在他麵前閃過，賢貴妃狼藉著頭髮瘋笑，他的外祖母厲聲一遍遍詰責他是誰，以及最後呂付含笑閉眼赴死的模樣。這些人死不足辜，可母親地府之下，會因他的所作所為而安眠嗎？

隻見幾個太醫已被趕出了禦書房，在外頭候著，議論著複生丹的奇異。太病院院首陳太醫見到紀勖，立即道：“丞相大人，您總算來了！皇上樸重人尋你，要你親身來擬詔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