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不敢歸去，廷莪許是正把她的大床兼併著。“雲羅，我要酒！”夭夭寒微地嚎了一嗓子。

“從本日起，外頭的戰俘一概不準殺，叫他們活著。餓了給飯，傷了給治。隻是等閒不準放歸。”夭夭揉了揉一陣陣刺痛的太陽穴，有氣有力地叮嚀，“你們回吧。”

“本日我們去江源，密查到東海女真也時不時地前來騷擾，也不戀戰，一兩日便來一回——而觀日嶺西邊的山林裡亦有標兵行走的陳跡，且旬日有五日都能發明女真人的屍首。”周斌語帶隱憂，隻慎重闡發道，“方纔我與張彌及褚一隆商討著去看沙盤，總感覺事情並不簡樸。東海女真一貫與東丹人有勾連，現在我們白山部一心隻防備著契丹人，隻怕會給他們以可乘之機。現在西北的防備甚是全麵，南邊是高麗，東邊則是大海，如果東海女真在西北做疑兵，袒護了真正的企圖——”

療養了半日一夜，臉上的傷退了些，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。小梅、小桃輕手重腳地出去服侍她上妝，撲了粉將藐小的傷痕擋住，腮上額上揉了些香露，再抹了些胭脂便停了手。玉紓捧了幾身衣服上來，小四挑了一身正紅色雲蒸霞蔚的緊腰廣袖衣裙穿上，又穿了一件短袖夾綿繡花褙子，倉促照照鏡子便要出門。

楊阿嬤忙擺擺手後退，似被嚇著了，連連婉拒：“老婆子身上臟，不去不去！”

“高美人成心和我們交好，部屬和周大哥商討後，感覺不如借他們的力，戍守海上。”張彌站了起來，大膽建議道。

“彆管她，你們郡主必是在想男人呢！”小四的聲音清淩淩地傳到耳邊。

“東海女真隻是一個式微部族，值得我們如此大費周章嗎？”夭夭在屏風後踱著步，一想到要和高麗王阿誰中年大叔虛與委蛇，隻覺渾身不安閒。

夭夭等了一會兒，見周斌、張彌都沉默著不說話，便站起來，當真道：“正廳裡的沙盤你們也見了，現在情勢並不好，周將軍如有甚麼高見，不放明言。”

“哼——”廷莪見她冷心冰臉不肯讓步，一悲觀便落淚跑了出來。

他盯著那表麵，一刹時胸內盪漾，喉間焦渴非常，認識到本身失了態，忙粉飾著咳了一聲，不美意義道：“擾了郡主雅興，隻是觀日嶺守將林守成來報，蒼山方向似有異動，隻怕徹夜東海女真又會來騷擾。楊將軍已經獲得動靜，安排禦敵去了。叫部屬稟告郡主，如果晚間北邊有些動靜，請郡主莫要惶恐。 ”

“郡主保重。”周斌與張彌朝上行了個禮，一前一後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