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也累了。”夭夭望了一眼莊嚴的天池,隻湖心處模糊現出一圈又一圈細細的水紋,並無半點奇崛異象;便軟綿綿地承諾了。
“哼!明顯是她輸給我的。”夭夭高傲地顯擺道,“這小東西不曉得是甚麼材質做的,像玉材又似骨器,另有些像玉化的竹笛,不過倒是挺好用的。前些日子高麗王送了一匹產自漠北的烈性馬兒,我就是靠這個將它順服的。我想著,約莫是這鳴鏑的聲音奇特,馬兒聽了會和順些吧。”
夭夭興趣勃勃地談及本身對魚龍來源的推斷, 從《山海經》的吉祥直扯到上古期間應龍打敗海神無支祈的傳說,神神叨叨地說了一通兒;老趙聽了亦不置可否,隻笑著說“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”,世人不曉得的隻怕還多著呢!至於腐草為螢,朽草化魚,先賢愚人尚不解此中妙處;我們何必自尋煩惱呢?夭夭聽了,也不能辯,隻好點頭稱是。這個傢夥對人間萬物的觀點彷彿有一套已經成型的實際,再想灌輸些彆的隻怕很難。
老趙將她抱上大棕馬的馬背,本身也翻身上馬,摟住笑道:“這是上回完顏公主跑馬時送給你的小玩意兒吧?”
“將軍莫非一點兒也不獵奇龍神的真臉孔嗎?或許它真是神仙吉祥呢?”夭夭牽著他的袖子甩了一甩,笑眯眯地摸索。
①即魏征,唐朝貞觀期間的名臣,身後諡“文貞”。
“這不一樣。廟裡的高僧也有參無字禪的,也無毛病他成佛;將軍出身武將世家,家學淵源,怎是普通的俗人能比肩的?”夭夭抱著老趙的胳膊,仰著臉兒癡癡地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男人,心中便似擂鼓普通顫栗不已,害羞道,“我很感激阿翁,能把你——”她現在實在是萬分地感念趙老爹,若非他教養嚴格,孜孜以求,這般謙遜恭謹又威儀赫赫的人物,如何會便宜了本身?隻是這意義不好表達,她隻得把後半句咽在了腹內。
老趙正等著她把話說完,不想她卻笑嘻嘻地伏在本身胳膊上,咬著唇說不下去,一副吃了蜜蜂糖似的嬌羞模樣,男人會心,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兒,嘴角含笑:“我們歸去吧,彼蒼白日的,這裡多有不便。”
“你這鬼丫頭,我如何曉得是不是你在搗蛋?罷了,罷了,如果真有此事,我們再商討如何向外說。”老趙無法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,笑道,“我另有一件小事兒要問你,你叫張彌和王英讀書識字,不然便不肯許嫁侍女,但是當真的?”
老趙一手掣著韁繩,一手接過那赤紅色、二寸長的骨節狀鳴鏑,皺眉深思了一會兒,才笑著說道:“這與你的骨哨一樣,約莫是外族裡積年傳下來的老物件兒,落在你手裡也是緣法。這些可都是代價連城的奇珍奇寶,好生收著吧!”說罷便將鳴鏑交還與她,勒一勒韁繩,大棕馬“閃電”竟鎮靜地嘶叫了數聲,隨即四蹄騰空,向著神女峰的方向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