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趙將她安設在本身書齋後的小室內,與他讀書、辦公的前堂就隔了一掛屏風,那小室幾案、筆硯齊備,西北山牆的書架上擱著累累的藏書,又開了一間側門直通後院的花圃,雖是花圃,花木卻獨一幾株梅花、數本鬆竹,靠著山牆處有一片頗大的空位,朝南立著幾個鵠子,約莫是他每日習武的處所。除偶有軍將校尉出去稟事以外,環境非常清幽雅靜。
老趙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腮頰,如觸凝脂,笑道:“臭丫頭,你莫不是真如那《獨異誌》裡的女子,從白丁變成秀才了吧?”
趙老爹見夭夭咬著筷子皺著眉頭深思,想起昨日兒子對他說的事,便含笑摸索著問夭夭對此事有何觀點與設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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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不語怪力亂神。將軍何故疑我?”夭夭笑得很奸猾。
趙老爹看了一眼忸捏低頭的熠兒,心中略有些遺憾,他這個孫兒雖勤懇好學,持心中正,卻不管如何也及不上夭夭的宿慧天成,這也是無可何如之事。又好笑地摸了摸掛在他胳膊上裝天真無辜的女孩兒,點頭道:“好孩子,這戰略若成了,但是幫了阿翁我和通化百姓的大忙了。”
路上夭夭細細問了將軍府為她製定的“掃盲打算”,發明這個時長安排得實在過於動人:十3、四歲之前,她要精熟《論語》《孝經》;以後在“五經”(《春秋》《禮記》《詩經》《尚書》《周易》)裡挑兩部學通便可;過陣子等她適應了府內的餬口,還會請女徒弟教她針線女紅、琴棋書畫;彆的再學些算術、騎射。夭夭越聽越氣悶,她在當代已經讀了二十多年的書,到了此地,竟然還要重來一遍; 再說,遵循學塾裡那張先生一天兩小段的講授進度,待捱到女徒弟來,她能夠要直接去繡嫁奩了。
夭夭見趙老爹望她的眼睛裡另有一層切磋的意義,心中有些打鼓,便就勢抱住趙老爹的胳膊搖了搖,笑盈盈地說道:“即便城內的保衛捉不住契丹人,另有阿翁的府兵堵著退路哩!”
睡醒了午覺,趙楮已經練了半個時候的拳腳,洗漱以後便去課她背書,不料又有不測之喜。老趙目睹她拿一根手指自上而下把一頁書劃了幾遍,口中唸唸有詞一陣,便能流利背誦,不由大吃一驚。遂今後考她,除了辭意難些的背的慢些,大多兩三遍便能複誦;趙楮一喜,又將《詩經》翻開尋了《衛風·氓》一篇令她記誦,夭夭擔憂被他看破,便用心多看了數遍才記誦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