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黑闥言道：“老淩，你我都是舊相視了，說這麼多見外話做甚麼，當初之事都疇昔了，眼下你不來助我另有誰來助我。”

劉黑闥聽淩敬這麼說，已是非常形象了，幽京幽州能夠比作河北的頭和肩，真定可比作河北的雙臂，而洺州就是河北的心肺。

劉黑闥說這裡，凜冽的目光掃過眾士卒，正色言道：“有那麼一天，如果趙軍上萬鐵騎殺來，好似天崩地裂之時，你們敢不敢眼也不眨一下的，陪我上陣去死？”

一名渾厚的士卒上媒介道：“動靜都傳開了，不然在這永年城下修這麼多防馬樁做甚麼，聽聞是為了防備趙軍的馬隊的，他們馬隊傳聞都是番胡之人，打起戰來可短長咧！”

“若據永年城，西出漳鄴，則關天下之形勝，東扼漕運，則絕天下之轉輸。洺州之地，實為河北之心膂。”

洺州。

淩敬停下腳步來，擊掌默唸了一番劉黑闥的話，心道，說的好啊，金石之聲不過如此，這劉黑闥清楚就是個大老粗，字都不認得幾個，說話粗鄙得很，但常常幾句話一說，就能煽動得眾士卒嗷嗷叫普通。

以後淩敬正色言道：“而河北南部所重，秦漢時重在邯鄲，但東漢末年邯鄲罹難兵禍，故而曹操改在邯鄲以南的鄴城定都，修銅雀台，後鄴城一向鼎盛，直至相州總管尉遲迥兵變，討伐楊堅。尉遲迥兵敗後，朝廷以為鄴城有王氣，故而命令焚之。眼下邯鄲，鄴城皆已是昨日黃花，現在邯鄲，鄴城故地唯有洺州永年城猶在。”

“哈哈，是淩祭酒啊，從速免禮，從速免禮。”劉黑闥走到淩敬麵前，笑著言道：“你與孔先生，眼下都是某的左膀右臂啊，某是最佩服你們這些讀書人的，比如我老劉，從小到大儘知擺動刀槍了，鬥大的字也不識得一籮筐，這一次你肯再度出山，來助我劉某真是我的幸運啊。”

劉黑闥沉吟了一番，言道：“隻是我眼下與李唐交兵，奪了其地，方纔惡了李唐，何況李唐成心對宇文明及脫手，一旦李唐破了宇文明及，下一步很能夠就要攻打洺州了。”

劉黑闥言道：“提張玄素何為麼，眼下他為李重九親信，現正策反我夏軍諸將，投他李趙，恰是你我二人的仇敵。”

洺水一旁遍植楊柳，楊柳千垂，層層綠蔭，堪比隋堤之上楊柳倒垂的風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