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朝廷上,竟是鴉雀無聲。禦階之上,納蘭瑞背對群臣,負手而立,廣大袖袍,在手邊垂落。
“朕,想叫你們展開眼,去好都雅看,暴露耳朵來,給朕好好聽著。”納蘭瑞廣大袖袍一揮,“國有內憂亦有內亂,而你們,一個個整日裡除了在這朝堂上計算自家蠅頭小利,小我榮辱得失以外,放了多少心機在這楚國,在這天下?”
“何為大爭之世?爭則存,則國土在握,不爭則亡國滅家。”未冠鎏冕的納蘭瑞,緩緩走下禦階,即便他身量並不非常高大,現在周身威勢,卻仍叫民氣生佩服,“諸位,安穩日子彷彿過得太久。久到,把現在這臨時的安穩,看反叛世。堵上了本身的耳朵,合上了眼睛,便瞧不見,自個周遭的情勢。便自欺欺人,現在楚國國力昌隆,絕無亡國滅家之能夠。”
“陛下駕到!”太和殿前,一聲尖細嗓音,劃破叫人昏昏欲睡的天氣,著玄色龍袍,未加鎏冕的納蘭瑞,便坐到了上首的龍椅上頭。
聽得納蘭瑞開口,殿中群臣,更是一時拿不準他此時心中所想,皆是拿目光去瞧蘇晉,希冀從他臉上瞧出些端倪。隻可惜,蘇晉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端坐在自個的椅子上,臉孔神采,視線低垂,倒像是在閉目養神普通。
半晌以後,納蘭瑞才緩緩開口,語氣較之方纔,卻也溫和很多。
“誰可解憂?全賴諸君。”納蘭瑞見到底下群臣神采已動,便也是見好就收,收住了話頭,“朕啊,可貴與諸位掏心窩子說幾句話。望,誡之勉之,勿負所托。”(未完待續。)
雖已暮春,夏季將近,可五更時分的長平城還是是半陰沉著天。
國舅爺王鈺被他這話明顯狠狠刺了一下,抱著拳,囁嚅一刹,到底還是無言以對,隻能垂著頭站在一旁。
納蘭瑞勤政,方一即位,便規複了五更早朝的祖製,兼之他初登大寶,千頭萬緒,尚未厘清,一應重臣,皆是時不時便被他留下,直至二更方得回府。
聽了他這收場白,膽量小的官吏,亦是悄悄顫栗,不知這禦座上的人,還要說些甚麼。就連一向微低著頭的玄昂,都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,去瞧蘇晉,可蘇晉卻還是那副姿勢,彷彿甚麼也冇聽到似的。
“平身。”納蘭瑞這一聲平身,倒是說的非常倦怠,那有些冰冷冷的語氣,無需太多情感,便叫底下臣子,發覺上頭天子的情感不佳。就連以手捏著袖中奏本,籌辦立時參人一筆的禦史,也頓了頓腳步,不敢在此時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