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朕瞧著,諸位的私心,彷彿與朕,相去甚遠。”
“陛下,臣等惶恐。”納蘭瑞話音剛落,站在群臣前頭的吏部尚書王鈺,便搶先跪倒在地,他這一跪,還是處於板滯狀況的群臣,倒是醒過神來,跟著他便也一迭地跪倒在地。
“諸位已然做的很好。便拿前次榷場來講,朕聞得沈卿,喬卿回報,榷場一片欣欣茂發,心中大安。但這遠遠不敷,榷場還能闡揚更大的感化,或許總有一日,我們不再需求榷場如許一個閉塞的窗或是門。”
一時群臣之間,皆是傳播著如許句話,“服紫著紅,目不見日”,講的便是官位貴重之人現在很有些勞苦的日子。
“誰可解憂?全賴諸君。”納蘭瑞見到底下群臣神采已動,便也是見好就收,收住了話頭,“朕啊,可貴與諸位掏心窩子說幾句話。望,誡之勉之,勿負所托。”(未完待續。)
國舅爺王鈺被他這話明顯狠狠刺了一下,抱著拳,囁嚅一刹,到底還是無言以對,隻能垂著頭站在一旁。
五鼓初起,將欲趨朝。軒蓋相接。一條街上,皆是火把,將這昏沉天氣,輝映的亮如白天。
“既然都不開口,朕便同諸位說說話。”見底下一片寂靜,納蘭瑞唇邊勾起一分一閃而過的笑意,可出口的話語,還是冷硬非常,“朕啊,即位也有兩個月了。做王爺的時候,不敢肖想這個位置。現在坐了,也覺著,冇旁人說的舒坦。”
雖已暮春,夏季將近,可五更時分的長平城還是是半陰沉著天。
“朕偶爾閒下來的時候,便想,為甚麼這麼累,但是想不清楚。前日,朕去給太上皇存候,太上皇一語,倒是點撥了朕。”
“兩個月來,朕啊,就一個字,累。”納蘭瑞歎了口氣,“諸位瞧著也蕉萃了,大抵也累了吧。”
“朕,想叫你們展開眼,去好都雅看,暴露耳朵來,給朕好好聽著。”納蘭瑞廣大袖袍一揮,“國有內憂亦有內亂,而你們,一個個整日裡除了在這朝堂上計算自家蠅頭小利,小我榮辱得失以外,放了多少心機在這楚國,在這天下?”
聽得納蘭瑞開口,殿中群臣,更是一時拿不準他此時心中所想,皆是拿目光去瞧蘇晉,希冀從他臉上瞧出些端倪。隻可惜,蘇晉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端坐在自個的椅子上,臉孔神采,視線低垂,倒像是在閉目養神普通。
“楚國,入則法家拂士,出,另有敵海內亂。可便是如此,卻仍叫人有,生於安樂之感。此點,倒是朕感激諸公,在這大爭之世,謹守為為人臣者之德行操守,叫大楚國力昌隆,百姓無性命之憂。隻是,這還遠遠不敷。遠遠不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