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腔調漫不經心,行動也隨便之至,可落在紅蓼的眼裡,還是風情萬種,不成方物。
“主子,您瞧這個。”紅蓼遊移一刹,觸了蘇阮那雙朦昏黃朧卻也不掩鋒利的眸子,歎了口氣,謹慎翼翼地將袖口中的信封遞到了蘇阮的手中。
蘇嵐笑著謝過劉元,便接過鬥彩小蓋鐘,坐在了納蘭瑞下首的鐵力木圈椅當中,緩緩道:“臣數月不在都城,一返來,倒是覺著有幾分陌生之感。”
蘇嵐聽了納蘭瑞這話,倒是低低一笑,臉上掛上幾分含了情感的笑意,緩緩道:“臣確切覺著,京中氣象萬千,一時,不知從何提及。”
“太傅之位,你天然是能夠做的,大楚學養家世一途,無人能出你擺佈。”
“夫人。”清暉院的後堂裡頭,正散著丁香的氣味,博山爐裡捲菸寥寥,紅蓼短促的腳步在門前猛地一收,平了平氣味方走出來,才叫了一聲,便快速收了聲響。
“陛下不怕臣搶了翰林的飯碗?”蘇嵐點了點頭,臉上倒是掛了笑容,“昔年陛下可許了太傅之位給臣。”
“隻是,陛下眼下還不想把這個位子許出來,非論是給臣,還是給旁人。”
聞聲內侍通傳蘇嵐陛見,納蘭瑞隻點了點頭,便叫她入內。才聞聲一聲拜見,便抬了抬手,表示蘇嵐起家。
紅蓼纔出去,蘇阮便瞧見了她,倒是暴露個淺淡而和順的笑容,招了招手,表示她近前。
“去看過皇後和貴妃了?”納蘭瑞還是埋首奏摺當中,沾著硃砂的筆,一刻不斷。
“說話也曉得藏著掖著,留半句了。”納蘭瑞言語之間,麵前的奏摺便下去了小半摞,倒是將手中硃筆擱在一旁,這才自蘇嵐入內以後,第一次昂首正眼看她,“在朕麵前,你也藏著掖著,如此君臣,做起來也冇甚麼興趣不是?”
“伯奕現在上書房裡頭,讀了十三經,朕聽翰林院的意義,倒是學的不好。”納蘭瑞目光從蘇嵐的臉上滾過一圈,緩緩道,“你此番在都城,倒是能留上些光陰,伯奕的學業你倒是上點心。”
蘇嵐聽他提起那位死了不到半年的廢太子,倒是微垂下了頭,一雙眼倏忽一轉,倒是思考起來,納蘭瑞是何企圖。
隴西,歸遠侯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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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隱之,你若不姓蘇。”
正跟著蘇阮學習調香的李若詞,從蘇阮懷裡坐直,對著紅蓼也暴露個笑容,暖和又矜持,一頃刻便是世家貴女的風采。紅蓼愣了一下,倒是極快的也暴露個謙恭的淺笑,彎了脖頸,站到了蘇阮的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