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尊敬點。”酈遠狠狠踢他凳子一腳,用勁工緻,將他踢得一顫,晃了一晃,又回到了原位,“瞧清楚,你現在,是階下囚。”
隻是,除此以外,他身上除了灰塵在冇有彆的,胸膛後背全無半點刺青紋身的陳跡。
“我倒是小瞧你了,也有點小瞧博格了。”蘇嵐聽他吟詩,神采未變,心中卻悄悄打鼓,又策畫了一遍心中考慮,才道,“但是,你這般的人,怎的會被抓來長平城呢?”
“你和博格,是何乾係?”蘇嵐還是倚靠在紫檀椅中,姿勢閒適,右手卻無認識地摩挲著左手的傷疤。
“金日磾。”那人緩緩開口,“我的名字。”
“你也不是頭一個這般恨邵刺史的人了。”蘇嵐微微一笑,見那人聽了邵刺史三個字便目光一變,竟是有些切磋地打量起笑意暖和的邵徽。
“我娘在孃舅脫手那天,就被殺了。”金日磾目光閃動,“我隻一個要求,那恰此後如果我金日磾的,楚國,也不能奪走。”
蘇嵐這話問出,那人神采便黑了幾分,神采有些緊繃,模糊做出防備之姿,蘇嵐瞧著便覺有戲,隻聽得邵徽問道:“我猜,是被人算計了。”
“你甚麼意義?”
“你也是個故意計的,竟是引著我等往那恰身上猜,實在巴不得,我楚國立即揮師,將那恰完整毀了吧。”邵徽笑意不改,還是溫暖若朝陽,“我想想,邸報裡彷彿寫過你的名字,你叫,你叫。”
“你既然猜出來我是誰了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。”那人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椅子上,雙手被解開後,毫不顧忌地甩動著酸脹的手腕。
這個徽記,與她所設想的,有了些許差彆。
蘇嵐煞有介事地接過邵徽手中風燈,繞著轉了一圈,努了努嘴,就見酈遠一臉難堪地問:“主子,還要扒?”
“看來你也是見機之人,很好。”蘇嵐微微一笑,“阿遠,給這位殿下鬆綁,看座,一會給他梳洗一下。”
“你孃舅打擊那恰,想來你過得也不好吧。”蘇嵐瞧著他道,“那恰若真到了你手裡,或許不必落到這步地步吧。”
蘇嵐倒是微微一笑,冇想到,此人竟和汗青上那位鼎鼎大名的漢武托孤之臣同名。
蘇嵐回返暗室時,先行下來的酈遠已經將那人上身扒個精光,見得邵徽為蘇嵐掌燈,照的室內一片亮光,酈遠還下認識地微微側身,將那人擋了一半。
蘇嵐說著,酈遠已經批示部下往他身上塗硃砂,那人開初掙紮了兩下,聞聲蘇嵐的話語,卻也不再折騰,竟是放鬆下來,一雙眼定定地瞧著蘇嵐,動也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