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雖豔若桃李卻冷若冰霜的玄郎,此時風韻,如月下謫仙,並肩而坐的蘇嵐,姿勢風、流,色無其二。這般景象,瑰麗如畫卷,叫那小宮女各個都怔楞原地,為這風韻所惑。廊下站著的侍衛,亦是瞧向這二人,隻歎這世上,真有此等上天眷愛之人。
孤鸞不鳴,遇偶齊飛。是偶,還是鸞鏡,隻需聽那九霄上,可有鸞歌響徹。
蘇嵐神采微斂,卻也是隻是欠身道:“齊皇過譽了。”
這柳葉聲雖是單調,由他吹起,倒是動聽,亦賞心好看。黑金冠,玄衣玉容,朱唇素手,這曲調細諦聽來,倒是《良宵引》的旋律。
“失敬,失敬。”玄汐為她笑容所傳染,亦是抱拳說了句調皮話。
宮人無聲清算大殿杯盤狼籍,月華似水,宮燈燦爛,東風輕緩。這重華殿本就是臨水大殿,殿前夏時被荷花環抱,如同浮於蓮花之上,亦是人間盛景。
忽的從後傳來馬蹄聲短促,似是有人在這禦街上逐馬,聽著這叫聲,倒是數十人之多。這隨扈禁軍各個變了神采,皆暗自扶刀,一副拱衛之姿。
“走了。”蘇嵐見得身後保護皆已列隊在本身身後,便也將鞭子向地上一抽,便又飛奔而去。宋凡隻來得及接管玄汐那略有些古怪的燦爛笑意,便見這兩人帶著本身的保護極快地消逝在麵前。他身側幾人亦是怔楞,方纔玄郎竟是,笑意燦爛?
“陛下。”蘇嵐起家,臉上掛笑,實在是神采飛揚,容色燦豔似幻,“誠如方纔來使所說,這胡旋舞當真極好。”
兩人皆是一愣,旋即又大笑出聲。
“臣有幸,生逢此時,得見此舞。”蘇嵐對著司徒岩若一笑,後者的麵色緩了幾分,“一時有感,當序詩作。”
蘇嵐側頭看他,笑意燦爛,可貴感染上幾分憨態,落在他眼裡,不知怎的,隻感覺嬌憨敬愛。
蘇嵐在司徒岩若熾熱的眼神中退回原座,卻見玄汐悄悄打了個五五的手勢,不由得瞪他一眼,見他比了三七才勉勉強強點了頭。納蘭瑞那套白玉件成色極好,她一貫喜好,可還冇有到手,便被玄汐分去,實在難過了些。
“上畫樓,簾卷遍,竹外新雨收煙冪,倦鳥啾啾宿枝頭。笛喚起,清清月輪浮,要將酒樽酬。見他幾時留,且散間愁。休休,且散間愁。”這一曲罷了,蘇嵐低吟這良宵引詞。
“師兄可不要打趣我。”蘇嵐亦不避諱她與王愫之密切,笑著道。
此時風起,吹皺一池春水,一片柳葉落在玄汐黑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