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公公,怎的過乾安殿,出甚麼事了?”這乾安殿乃是天子平常辦公之所,現在天子在後廷的寢宮太極宮中“養病”,乾安殿便空了下來,納蘭瑞為表謙遜,監國之處也設在了南內的禦書房,天子便下詔令太子於乾安殿主持朝政。自宮變以後這三白天,便再無朝會,群臣議事皆在此殿。
“至於張澎,你大略此時也清楚了,這是玄汐的替死鬼。”蘇嵐瞧著一隊禁軍在視野裡越清楚,語倒是快了很多,“一個張家家主之位,便把他拉下水了。這事,我和玄汐都有份。”
鄭沈兩家向來不睦,由來已久。九世家雖是並尊,內裡卻自有次序。蘇家居超出其他八家之上自是世所公認,玄家亦是百年間穩穩坐著世家第二的位置,近二十年間亦模糊有著挑釁蘇家之勢,雖如此,但這一二之位已定,又與其他幾家權勢相差頗大,倒是無人爭鋒。這三四之位,便在鄭沈當中扭捏。鄭家勢大而人丁不旺,沈家人才濟濟卻不及鄭家權勢,兩家連著幾代人便比武不竭,到了這一代,現在如許已是和緩很多。
“那裡有你金貴。”蘇嵐頓住腳步,回身去瞧鄭彧,“算算世家裡,冇有堂兄弟的可不就你獨一份?”
“算甚麼?”從內宮中迴轉,見得東宮內眷已經被皇後接辦,蘇嵐和鄭彧並肩走過宮道,“世家間無時無刻不在悄悄較量。如果李家如你家普通,隻要一個兒子,李由現在也不必如此痛苦糾結了吧。”
“侯爺。”二人才欲出宮,便被急倉促奔過來的新任內廷總管劉元追上,“正巧您二位還未曾離宮,殿下有詔,您二位快些過乾安殿去吧。”
數輛馬車此時在禁軍的簇擁之下,停在蘇嵐身前。一襲絳紅衣袍的沈毅,冷峻神采亦不掩俊朗,瞧也不瞧鄭彧,隻對著蘇嵐道:“東宮女眷在此,且交托於隱之了。”
“多謝。”蘇嵐笑了笑,上前一步,道,“吏部這幾日隻怕另有好大一攤要景行梳籠,我這便入宮了。”
仲春初九,傍晚時候,蘇嵐披著一件繡雲紋的素色重錦披風站在皇宮的東角,隔了幾日頭次見到的鄭彧,與她並肩而立。≥≦
蘇嵐瞧了他一眼,見並無甚麼狠惡情感,便叮嚀宋凡護送東宮女眷直接入內宮,交由三王妃現在的新太子妃王氏,先行把守起來。
“死了?”鄭彧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分,看向蘇嵐時,亦是一臉的驚奇。